診桌上,放置一個鐵盆子,盆裡的水清澈清澈的,狗蛋從沒見過這麼乾淨的水。
拿起盆邊盤子上的碗,舀了半碗就灌,甜的?鹹的?“暖暖姐,你在水裡放什麼了?”
夏暖和狗蛋奶走進衛生室,“放了鹽和糖,補充夏季出汗過多的。”
“不好喝。”狗蛋的目光又放在鐵盆子上,“你這個鐵盆子怎麼這麼白?”
不鏽鋼,當然比鐵白。
夏暖笑道:“鐵盆子是你姐夫弄到的,你去問他。”
“他沒耐心。”狗蛋背著雙手搖頭歎氣,一副大人模樣,“以後不會是個好爹。”
“噗!”夏暖噴笑,“你等一下,我給你拿好喝的。”
“好呀!”
和夏暖混熟了,狗蛋毫不客氣。狗蛋奶點著孫子,說他厚臉皮,狗蛋對奶奶吐舌頭。
夏暖從內室拿出兩瓶汽水,一瓶給狗蛋,一瓶給狗蛋奶。
狗蛋奶連連擺手,汽水都是城裡的孩子喝的,她一個農村老太太不配喝。
夏暖不容拒絕的把汽水放進狗蛋奶手裡,把起子拿給狗蛋,教他起瓶蓋。
狗蛋當然也是第一次見到汽水,“暖暖姐,這就是城裡孩子喝的汽水嗎?”
“大白兔還是城裡孩子吃的呢!你不也吃到了嗎?什麼城市農村的?靠自己本事掙錢買吃買喝,誰也不比誰低一等。”
夏暖把狗蛋當成弟弟看待了,因為狗蛋護她,一心一意護她。
不管是因為她收他的魚蝦,還是因為她給他糖吃,但狗蛋維護她的心,很真很真。
李婉經常和宋靜狼狽為奸欺負夏暖暖,也搶過夏暖暖學醫的機會,狗蛋這一鬨,等於替夏暖暖報仇了。
“夏大夫說得對。”狗蛋奶眼眶濕潤,他們農村人,一進城就被人看不起,也自認為低人一等。
如今夏大夫這麼教她孫子,她是打心眼裡感激,“狗蛋,你可要好好上學,等你出息了,奶的腦袋昂得高高的,像城裡人那樣用鼻孔看人。”
“這汽水,真好喝。”狗蛋一口氣灌了半瓶下去,“奶,鼻孔看人走路是要摔跤的。
你孫子現在就已經很出息了,汽水喝上了,大白兔吃上了,和城裡的孩子沒二樣。
學習的事嘛,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學進去,你可彆指望我能有多厲害。”
狗蛋奶看了眼夏暖,問孫子,“你不想學武功了?”
“想呀!”狗蛋也看向夏暖,“暖暖姐,學武功真的要識字嗎?”
夏暖反問,“你說呢?”
狗蛋垂下眼皮,“麥收假後,我就去上學了,武功秘籍什麼時候能弄到?”
夏暖翻開《赤腳醫生手冊》上的常用穴位那頁,推到狗蛋麵前,“等你能認出這上麵所有的字,能認準穴位之後。”
十幾頁的圖和表格,看的狗蛋眼暈,他拿著汽水跑了,“我會慢慢學的。”
狗蛋奶沒舍得喝汽水,喝了診桌上的糖鹽水後,拿著汽水離開了。
炫耀是不可能炫耀的,一直以賣慘為主業的狗蛋奶,把汽水塞在懷裡,回家藏好了,才回地裡上工。
……
狗蛋跑去換慕景之,“姐夫,我看著,你回去喝水。”
慕景之抬手摸摸狗蛋的頭頂,“狗蛋,謝謝你。”
“乾嘛謝我?我不就替你一下嗎?”
“謝謝你護你暖暖姐。”
“她是我姐呀!我不該護她嗎?”
慕景之露出微笑,“該護,狗蛋很有男子漢氣概。”
狗蛋挺著胸脯,“那是!我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