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醫生摘下手套問:“小夏大夫,是不是覺得與你給人治療跌打損傷的藥糊很像?”
夏暖點點頭。
“說實話,”戴醫生輕歎一聲,“沒有藥酒,我的藥糊功效比你的差太多。”
夏暖叫慕景之趕緊回去拿藥酒和爐子鐵鍋白酒來。
慕景之匆忙離開。
戴醫生在另一張空病床上坐下,“樹皮是楝樹皮,有消腫作用,不過作用不大,用來防止藥糊乾燥過快。”
這是要和她討論雙方藥糊的不同之處?看在戴醫生儘心儘力治療三叔的份上,夏暖說出自己所用藥糊的不同,“每天拆下來用白酒炒熱重新包,一劑可用三天。”
“原來是這樣?”戴醫生激動起身,“我怎麼就沒想到用白酒炒?白酒炒藥不僅促進人體吸收,還能活血化瘀,消腫止痛,更能調和陰陽,增強藥效。”
夏暖問道:“你的藥糊都有哪些藥?”
“這是你能問的嗎?”助手的語氣不屑又不滿。
“閉嘴!”戴醫生喝責助手,報出了藥糊裡的藥材。
瞥了眼一臉憤怒的助手,夏暖對戴醫生搖頭,“你沒放牛膠樹皮。”
“牛膠樹?”戴醫生皺眉,牛膠樹有啥作用?
“黏和藥粉,祛風止痛。”
“難怪!”戴醫生捶著拳頭,“難怪你的藥糊那麼容易就包上了,原來摻了牛膠樹,呃,你用牛膠樹的哪部分?”
夏暖“……”
戴醫生不會又去過蔣家大隊現場看病患包過藥糊吧?
“樹內皮,曬乾碾粉。”
“記下,記下。”戴醫生對助手道。
助手拿出紙筆寫著,戴醫生來回踱步,“慕大夫回去隻拿藥酒,我的藥糊缺牛膠樹皮粉啊!”
夏暖淡淡一笑,“他會拿的。”
果然,慕景之拿來的不止爐子鐵鍋和白酒,還有一個大號玻璃罐和幾個中號玻璃罐。
大號玻璃罐裡是藥酒,中號玻璃罐裡是治療跌打損傷的藥粉。
夏暖挖出五份量的藥粉放入鐵鍋,藥酒一份水二份的比例攪拌成糊,兌上五盅白酒,置與爐子上翻炒。
戴醫生擰開溫懷瑾的另一條腿的斷骨,溫懷瑾直接休克。
戴醫生命助手托起溫懷瑾保持坐姿,出手如電,眨眼間,十幾根金針就紮在了溫懷瑾的前胸後背。
溫懷瑾緩緩醒來。
十幾分鐘後,戴醫生拔了針讓溫懷瑾躺下,才繼續整理接骨。
溫懷瑾咬牙忍痛。
戴醫生頭也不抬,“我這套針法最好是一次施展出去,你若沒休克,我就等包好後才施針,那樣你就會舒服些。”
這條腿包的是夏暖炒的熱藥糊,戴醫生問溫懷瑾感受。
溫懷瑾說熱藥糊舒服。
然後他又遭了一點點小罪,第一條腿上的藥糊拆下,換上夏暖配的、慕景之炒的熱藥糊。
戴醫生開了處方,加了兩隻青黴素消炎。
慕景之留下陪床,溫三叔這樣,護工一個人護理不過來了。
夏暖開車回家。
吉普車開進大隊部,看到司機是夏暖,社員們羨慕又嫉妒。
花兒與一些說酸話的女人回嘴,頂得人家心肝肺一起疼。
王雪蘭悄悄把夏暖喊進食堂,穀曉雪和何雅靜也都在,三個女人一臉擔憂。
“暖暖,你和慕大夫最近風頭太甚,又有人不安分了,你們小心點。”
夏暖頷首,“我知道了。對了!景之哥把我三叔接來了,等他出院回來,你們在食堂學習就不方便了。”
王雪蘭道:“我們去廚房學,有板凳桌子就行。”
“也行。”夏暖不耽誤三人學習,回了衛生室,老太太問起三兒子的情況。
“已經重新接骨了,”夏暖把醫院的事情全都說給老太太聽,“景之哥留下了,你和爺爺彆擔心,不發燒的話,過幾天就能出院。”
“辛苦景之了。”老太太慕景之這個孫女婿再無半點不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