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啥藏的?都是花兒師父給安排的,我享清福就行了。”
“這倒是,夏大夫對花兒,那是好的沒話說,比你這個娘對花兒都好。”
這怎麼行?花兒嫁進城裡,該享福的是她,不是夏大夫,楊嬸子不淡定了,扒開人群就走。
婦人們對著她的背影指指點點。
“你們說,她是不是又去找夏大夫鬨去?”
“誰知道呢?有了孫子炫耀孫子,有了城裡的兒媳婦炫耀兒媳婦,現在有了城裡女婿了,她反而不炫耀了,奇了怪了。”
“我聽說這件事是蔣老六的主意,與她無關,就她,不賣了花兒就不錯了。”
“花兒是個很不錯的女孩,她怎麼就不待見呢?”
“誰知道呢?估計腦子進水了。”
“花兒。”楊嬸子進了衛生室就喊人,掃視一圈沒見到人,問夏暖,“花兒呢?”
“約會去了。”
約會?“去哪約會了?”
“河邊。”
“不行!孤男寡女的,不安全。”
楊嬸子要離開,被夏暖叫蔣凡給按住了。
“凡堂叔。”楊嬸子急,“我得去看看,可不能……”
“不能什麼?”夏暖攔在楊嬸子麵前,“在你的腦子裡,花兒就是那麼不知輕重的?沈俊宇也是不知輕重的?”
楊嬸子愣住,“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不管你什麼意思,”夏暖戳著她肩頭,“我告訴你,花兒的事,是我和六叔二伯一起管的,你敢鬨?”
“夏大夫,你自己沒女兒,就和我搶女兒。”
“我沒女兒?”夏暖冷笑,“小善不是女兒嗎?再說了,我就搶了,你能怎麼滴?我能搶走,還多虧了你往外推。
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想彌補了?我告訴你,晚了!
心,不是一天冷下來的,讓她最寒心的,就是你譏諷她考畢業證是浪費金錢精力的荒唐事。蔣凡,送她去找蔣二伯。”
楊嬸子被拽走了,社員們給夏大夫豎起大拇指。
“夏大夫,你還缺不缺女兒?我家女兒很聽話的,送給你。”
“我家女兒才聽話,夏大夫,收下我家女兒吧?”
“你們都是胡扯,我家女兒才最乖,夏大夫,我這就回家帶我女兒來。”
“停!”夏暖一頭汗,“你們把女兒送人,她們不寒心嗎?說是為了女兒好,可你們明顯為了利益就輕易把女兒送出去了。”
社員們頓住。
“好了,”夏暖擺手,“有楊嬸子這個前車之鑒,你們應該學會好好對你們的女兒,而不是打著為她好的名義,做傷她們心的事。
花兒的事,不可複製,城裡的殘疾小夥子,也沒那麼多。
想嫁城裡人,叫你們女兒多讀書,你們看花兒,找個殘疾人還想讀書呢!
有了文化,我們農村人反過來瞧不上城裡人,不好嗎?”
“對!夏大夫說的對,女孩讀書也爭光,王知青、穀知青、何知青不都是女孩嗎?人家考上大學,我們不也羨慕嗎?”
“夏大夫,我家女兒讀書不行,我看你這裡練古箏,能不能來學學?說出去也倍有麵子不是?”
“學可以,交學費。”
“多少錢?”
“一節課,一塊錢。”
“這麼貴?”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我培養花兒花費多少,你們計算過沒有?”
社員還是心疼,“如果她不是這塊料呢?我不白交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