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院子不小，一個老爺子坐在院子的陰涼下閉目打瞌睡。
“爹，”戴醫生喊那老爺子，“你看看這天麻。”
老爺子睜開眼，“你不會看？”
“鮮的。”
“鮮的？”老爺子麻利從搖搖椅上起身，“哪呢？”
慕景之把籃子拎進了院子，老爺子抬眸看了眼他，低頭挑揀天麻。
“小夥子，這是要賣？”
“爹，”戴醫生介紹道：“這是下麵大隊衛生室的大夫，他自己種的，有500多斤，我帶他去藥材公司看看。”
“這籃子給我留下，”老爺子很霸道，“給人家錢。”
慕景之擺手拒絕，“老爺子，給我留幾個，剩下都送給你了，不要錢。”
老爺子抬頭認真打量他，“想收買我？”
慕景之“……”
“爹，給你你就收下，你不是喜歡吃鮮天麻嗎？”
“你受賄！”老爺子點著戴醫生，戴醫生很無奈，“我買了，一會我就給他錢。”
老爺子滿意了，挑出幾個品相一般的給慕景之，拎著籃子就進屋去了。
戴醫生很不好意思，“老爺子脾氣有些怪，彆放心上，我去給你拿錢。”
慕景之拉住戴醫生，“你我之間還用這麼客氣生分嗎？趕緊去藥材公司吧！”
把助力車上東西搬進西偏屋，戴醫生鎖上門，才跟慕景之離開。
老爺子從窗戶往外瞧了眼，嘴裡不知念叨什麼，又繼續挑揀天麻。
……
藥材公司非常樂意收天麻，隻是價格隻能給到六塊。
六塊慕景之也願意賣，社員以後可能會跟風種，消息必定傳的到處都是，天麻不賣在年代這邊是不行的。
說好明天送貨來，慕景之送戴醫生回縣醫院，才回蔣家大隊。
一進大隊部，慕景之就被圍住了。
“慕大夫，天麻賣掉了嗎？多少錢一斤？”
“六塊，”慕景之假意歎氣，“如果去市裡賣，估計能高一點，但運費和捂壞磨壞的挑出來後，也差不多了。”
“這倒也是，你有摩托車方便點，我們總不能走著去市藥材公司吧？縣裡收就行。”
但生生少了一千塊錢，社員也跟著心疼。
慕景之一副內疚狀，“是我估價不足，明年如果天氣正常了，先去問問價錢再決定種不種？”
社員可不這麼想，“六塊也不虧了，一年一千塊錢呢！才半畝地。”
行吧！
慕景之不勸了，反正天麻是出口藥材，賣的掉。
……
第二天，蔣四田想用拖拉機幫慕景之賣藥材，慕景之不同意，被拖拉機顛簸一通，天麻還能看嗎？
蔣四田就改騎自行車。
“你是想去看看？”
蔣四田頷首。
“那你給我帶100斤。”
“行！”
有大隊長分擔，蔣凡再騎自行車帶100斤，助力車載300斤不成問題。
親眼看見慕景之賣掉了500斤鮮天麻，蔣四田很是激動，問收貨員，“同誌，是不是有多少收多少？”
“那可不行，”收貨員搖頭，“鮮藥材收多了，我們也忙不過來，會壞掉的，如果量大，隻收乾的。”
“是曬乾嗎？”
“是蒸熟或者煮熟切片曬乾，要洗乾淨外皮，鍋一定要刷乾淨，保證鍋裡沒油也沒鹽。”
回到大隊，蔣四田把打聽的與親眼所見的，都告訴了等待的社員，社員心頭火熱，今年努力一下，熬過這個災年，明年跟著慕大夫種天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