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舞陽腳步略顯沉重地從療養院大門走出來,
不期然大門處那輛有著獨屬於景家的連串車牌號黑色豪車,
已經在大門處靜候多時了。
初舞陽不禁一愣,來的時候她分明是自己打車過來的,
可如今看來,自己的行蹤在他眼裡就像透明的一般,毫無秘密可言。
她站在大門口,雙腳像是被釘住了一樣,
身子卻下意識地往後退著,每退一步,心中的慌亂就增添幾分。
突然,猛地轉身,想要重新回到療養院裡去,仿佛那裡麵才是能躲避一切的安全之所。
就在這時,車上的喇叭聲突兀地響起,
那聲音在安靜的療養院門口顯得格外刺耳。
初舞陽的身形瞬間定住,卻沒有回身,江老太太講述金瀾月那令人窒息的掌控欲的話語還在她耳邊回響,讓她的神經依舊緊繃著。
緊接著,聽見車門被拉開的聲音,她的背挺得更直了,
連肩線都不自覺地繃成了一條直線,像是一張拉滿的弓。
“太太,這裡。”
一個不屬於那人的熟悉的男聲傳來,初舞陽微微放鬆了一些。
她仰望著天空,天空湛藍如洗,可她的眼神卻有些空洞,過了一會兒,才輕吐出一口氣,
像是把內心的緊張和慌亂隨著這口氣一起釋放了出來。
然後,她慢慢地轉過身,看到李岩正站在車邊,一臉疑惑地看著她。
初舞陽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自然一些,她緩緩走過去,
故作輕鬆地說道:
“我剛想起我好像有東西落下了,不過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先回去吧!”
她邊說著,邊用手捋了一下耳邊的頭發,試圖掩蓋自己的心虛。
一向少言寡語的李岩並沒有多問什麼,他隻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坐上了駕駛座,關上車門。
車子緩緩啟動,駛向景家莊園,最後在北樓穩穩地停下。
初舞陽剛走下車,就看見了站在花園涼亭處的一個清雋的側影,
他身姿挺拔如鬆,穿著一套簡約的同色係家居服,外加一件淺卡其色的羊絨針織衫,
輕柔的絨毛質地使他整個人都散發著溫和的光暈。
初舞陽心思也放鬆不少,
他單手插在兜裡,另一隻手拿著電話,正低聲講著什麼。
目光落在那些回填泳池的工人們身上,似在監督著工程的進度。
這時,他的目光掃到了初舞陽身上,
原本平靜得如同深邃寒潭的眼眸裡,在看到人的瞬間,像是有流星劃過,
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
他微微皺眉,對著電話那頭低聲而快速地說了兩句,隨後便匆匆掛斷電話。
修長的手指利落地將手機放入口袋,他長腿一邁,每一步都帶著幾分急切,
卻又不失沉穩,腳下的石板路發出輕微的聲響。
來到初舞陽麵前,他微微低頭,目光如炬地盯著她,
薄唇輕啟:
“聊了什麼,聊這麼久?”
說話間,他那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攏住初舞陽的肩膀,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量往屋裡走去。
那手的溫度,隔著衣物傳遞過來,卻暖不了初舞陽有些冰冷的心。
“沒什麼!”
初舞陽聲音悶悶地,
她低著頭,幾縷發絲垂落下來,擋住了她的側臉,讓人看不清表情。
景旻腳步頓住,低頭凝視著她,
她那垂落的發絲似乎都散發著憂傷的氣息,宛如一朵在雨中獨自凋零的花。
他眉頭輕蹙,眼神中閃過一絲擔憂,聲音依舊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