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一早,博億方像被扔進沸水裡的鍋,
徹底亂了。
股價斷崖式下跌,合作方臨時解約、媒體連夜爆料,員工人心惶惶,
整個公司陷入一片兵荒馬亂,誰都知道——出大事了。
總裁辦公室內氣壓低得嚇人。
言晝帶著幾位高層站在景旻辦公桌前,神情緊繃,逐一彙報情況。
“……目前確定是機密資產鏈路被泄露,內容完整無刪改,極可能是內部人作的手。數據精準到路徑,外人幾乎不可能拿到。”
另一個高層開口:
“這類文件隻有總裁辦公室能授權讀取,權限鎖死,連副總都沒有登錄權限。”
有人在旁邊嘀咕:
“那就是說……除了總裁本人,沒人能拿走那份數據?”
聲音一開始還清晰,越往後越低,
像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生生噤了聲。
景旻坐在辦公椅後,一言不發,臉色鐵青。
他目光一直落在手機屏幕上——一個小時前他發的信息,
問初舞陽吃飯了沒,狀態還是“未讀”。
他猶豫地打出幾行字:
【在忙?要不要我來接你一起……】
又怕她煩自己,最後還是刪了。
“景總,”言晝忽然出聲提醒他,
“我們得儘快決定是否啟動內查流程,股東已經——”
“出去。”
景旻忽然抬頭,冷聲打斷。
辦公室陷入一陣死寂。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多言,迅速退出去,
連門都不敢關太響。
房間安靜下來,
景旻垂下眼,重新盯著手機。
指尖一點點滑上那條“未讀”消息,眼底深意翻湧。
他忽然意識到,她很久沒回他了。
他好像又很久沒見到她了,
每次他要見麵她都找機會避開,
是他給太她多自由了嗎?
景旻還盯著那條“未讀”的消息,沉默不語,指尖輕輕摩挲著手機邊緣。
身前的空氣動了動。
他抬起眼,言晝站在那,一臉欲言又止。
“還有事?”
景旻語氣淡淡。
言晝像是做了心理準備,終於說出口:
“網上開始有流言,說您有家族精神病遺傳史。”
“我查過,是真實醫學機構出具的正式報告。”
景旻手一頓,眼神緩緩抬起。
言晝繼續道:
“目前我們已經在後台壓下去,但……現在集團內外風聲鶴唳,早就自顧不暇。”
“金老爺子和金麒霖正在同時對我們施壓,這個時候如果報告一旦被對外擴散,董事會可能會以‘精神判斷力不穩定’為由,合理罷免您的全部決策權。”
景旻沒出聲,隻是盯著手機,又沉默了下去。
他眼底的神色太深太靜,看不出一絲波瀾。
言晝越說越心急,
“景總,我們的機密文件被泄露這件事是可以依法追責的,隻要您願意站出來說明……公司聲譽還能搶救回來。”
“更何況,以您的能力,我們就算從穀底開始,也能再爬上去的——”
他說到這兒忽然頓住,聲音慢慢低了下去。
景總太安靜了。
就像完全不在乎這一切損失似的。
他分明清楚事態嚴重,卻連站出來的意願都沒有。
甚至……
言晝忽然意識到一個細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