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烈的火焰虛影紮進烤肉堆時,草原上突然卷起一陣怪風。
不是尋常的西風,而是帶著鐵鏽味的旋轉氣流,將架在篝火上的犛牛肉吹得團團轉,油脂滴在火裡,爆出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細小的黑色符文——和心魔核心破碎時的紋路一模一樣。
“不對勁。”葉塵按住手腕上的金色手鐲,手鐲突然發燙,順著血脈傳來一陣刺痛。
他看向風來的方向,那裡的草葉正在以詭異的角度倒伏,像被無形的梳子梳過,露出發白的草根,“這風裡有混沌核心的氣息,卻帶著股腐爛的味道。”
水心的藍光在掌心凝成水鏡,鏡麵映出的風影裡,隱約能看到無數細小的黑色絲線在流動。
那些絲線鑽進草葉的瞬間,原本翠綠的葉片立刻變得枯黃,“是心魔的殘念。”
女孩的指尖在鏡麵上劃過,藍光所過之處,絲線劇烈掙紮,“它們沒被完全淨化,而是鑽進了混沌的地脈裡。”
黑衣男子的虛影突然從葉塵影子裡鑽出來,左臉頰的疤痕泛著紅光,槍尖挑起根被風吹斷的草莖。
草莖斷麵滲出黑色的汁液,在槍尖上凝成個微型的心魔虛影,“媽的,這些陰魂不散的東西。”
虛影突然將草莖扔向遠處的巨石,“它們在吸收地脈裡的混沌本源,想重新凝聚實體。”
“先彆管這些小草。”炎烈的火焰虛影叼著塊烤得焦香的牛肋排,青黑火苗上沾著金色的油星,“你們看那邊的帳篷。”
他甩甩頭指向各族營地的中心,那裡的石族帳篷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形,帆布上的符文像活物般蠕動,“石老頭的鎮源石好像鎮不住場子了。”
葉塵和水心趕過去時,石族老者正滿頭大汗地往帳篷柱子上貼符文。
那些黑曜石符文剛貼上就冒起白煙,表麵的紋路以驚人的速度褪色,“邪門得很!”老頭抓起塊鎮源石往地上砸,石頭落地的瞬間竟裂成八瓣,“地底下有東西在撞帳篷,不是心魔,力道沉得像座山。”
帳篷的地麵突然鼓起個大包,帆布被撐得像緊繃的鼓麵。
葉塵的混沌古印突然飛出掌心,金紫黑三色光芒在地麵畫出個太極圖。
圖紋亮起的刹那,地下傳來聲沉悶的嘶吼,鼓起的大包緩緩下沉,“是活物,而且對混沌之力有反應。”
他蹲下身按住地麵,能感覺到下麵有東西在快速遊動,體型像條巨大的魚,“不止一條,是一群。”
水心的水鏡突然劇烈晃動,鏡麵映出的地下景象讓她倒吸口涼氣——無數條長著獨角的銀色怪魚正在地脈中穿梭,魚嘴不斷啃食著黑色絲線,卻在吞咽的瞬間,鱗片上浮現出心魔的紋路,“是‘地脈銀魚’。”
女孩的聲音帶著驚訝,“古籍上說它們是混沌地脈的清道夫,怎麼會被心魔汙染?”“因為它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黑衣男子的虛影突然持槍刺向地麵,槍尖沒入三寸後猛地挑起,帶起條半尺長的銀魚。
魚身上的鱗片已經開始發黑,獨角上纏繞著黑色絲線,“這些魚把心魔殘念當食物,結果被反客為主。”
虛影突然將銀魚扔向篝火,“烤烤看,說不定能逼出裡麵的臟東西。”
銀魚接觸到火焰的瞬間,突然發出刺耳的尖叫,身上的黑色紋路像潮水般褪去,露出銀白色的鱗片。
炎烈的火焰虛影立刻撲上去,青黑火苗將銀魚包裹,“媽的,這魚比火山犛牛肉還香!”
他剛要下嘴,銀魚突然從火焰中竄出,朝著草原深處的湖泊飛去,“喂!老子還沒嘗夠呢!”
葉塵的混沌手鐲突然發出嗡鳴,與銀魚飛行的軌跡產生共鳴。
他抬頭望去,隻見湖泊中央的水麵正在旋轉,形成個巨大的漩渦,漩渦中隱約能看到塊閃爍的石碑,“那下麵有東西。”
他拽著水心的手追上去,“銀魚是在往石碑那邊跑,好像在害怕什麼。”湖泊周圍的草葉已經全部枯黃,黑色絲線在水麵上織成張巨大的網,將漩渦團團圍住。
那些地脈銀魚衝到網前,突然集體轉向,用獨角瘋狂撞擊絲線,“它們在保護石碑!”
水心的藍光突然暴漲,將靠近的絲線凍結,“石碑上有字!是混沌古神的筆跡!”葉塵踏水而行,混沌古印的光芒在腳下凝成道金橋。
他走到旋渦邊緣,終於看清了石碑上的文字——那是半卷殘缺的預言,上麵寫著:“銀魚泣血時,地脈倒轉日,雙子分陰陽,核心...”
後麵的文字被黑色絲線覆蓋,隱約能看到“碎裂”和“新生”兩個詞。
“雙子分陰陽?”水心的聲音帶著不安,她的藍光試圖驅散絲線,卻被絲線纏住,“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說...我們會分開?”葉塵剛要安慰她,旋渦突然劇烈翻湧。
塊巨大的黑色晶石從湖底升起,晶石表麵布滿了與心魔核心相似的紋路,卻散發著比之前任何心魔都要強大的氣息,“是它們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