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那三枚玄黑密鑰與古圖之間玄之又玄的共鳴,蘇銘與賀從寒二人,於這昏暗的地下世界,一路前行。
也不知穿過了多少坍塌的殿宇,繞過了多少致命的禁製,終於,在一處被濃鬱霧靄所籠罩的巨大山穀之前,腳步緩緩停下。
穀口,一方無形無相,卻又堅不可摧的光幕,如倒扣的琉璃天碗,將內裡的一切,儘數隔絕。
透過那流光溢彩的光幕,隱約可見,穀內玄氣氤氳如雨,奇花瑤草遍地。
一株株外界早已絕跡了不知多少萬載的無上玄藥,正於其中,肆意地舒展著枝葉,散發著足以讓任何丹師都為之瘋狂的誘人清香。
“我的天!這是一整座上古藥穀啊!”
賀從寒看得是口乾舌燥,那雙眼眸之中,早已被無儘的貪婪與狂熱所填滿。
也就在此時,一陣陣沉悶的玄力爆響,自那光幕之前,不斷傳來。
行至近前,隻見兩道身影,正立於那禁製之前,不斷地催動著玄力,試圖將其轟開。
其中一道身影,蘇銘倒也熟悉。
一襲青色的羽衣,此刻已是沾染了些許塵埃,幾處更是被那反震而回的霸道禁製之力,撕裂開來,露出了其下欺霜賽雪的凝脂肌膚。
那本就高聳的胸前,因急促的喘息而劇烈起伏,勾勒出驚心動魄的弧度;撕裂的裙擺之下,一雙修長筆直的白皙美腿若隱若現,於那幽暗的環境之中,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正是那騰雲城的大小姐,江清婉。
此刻的她,早已沒了先前的半分高傲與從容,那張覆著薄紗的絕美俏臉之上,滿是屢試無果的焦急與惱怒。
而在其身側,則是一名身著白衣,手持一柄玉骨折扇,麵容頗為俊朗的青年。
“清婉仙子,莫急。”
那青年一邊催動著掌中雷光,轟擊著光幕,一邊溫聲勸慰道:
“此乃上古‘四象玄水陣’,防禦力驚人,非你我二人之力,短時間內能夠破開。待我施展白鷺城的絕學,你我合力之下,定能將這龜殼,砸個粉碎!”
此人,正是白鷺城的大少爺,譚溫綸。
江清婉聞言,那雙傲然的鳳眸之中,閃過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
若非此人自詡陣道高手,誇下海口,她又豈會在此地,白白浪費了如此之多的時間。
也就在此時,她眼角的餘光,不經意地一瞥,那本是因惱怒而微蹙的柳眉,卻猛然一滯!
那道一襲黑衫,氣息淵渟嶽峙,仿佛與這方天地都融為了一體的身影,不是那個讓她心神俱顫,連驕傲都被碾得粉碎的神秘男子,又是何人?!
江清婉那顆本已煩亂的芳心,於此刻,竟是毫無征兆地,漏跳了半拍。
一抹無人能懂的複雜光芒,自那雙鳳眸深處,一閃而逝。
她下意識地便想上前搭話,可那與生俱來的驕傲,那身為騰雲城大小姐的尊嚴,卻如一道無形的枷鎖,讓她那輕移的蓮步,死死地定在了原地。
而另一側的譚溫綸,亦是注意到了蘇銘二人的到來。
待看清蘇銘那煉玄境六層的修為時,其嘴角,瞬間便勾起了一抹毫不掩飾的輕蔑與譏嘲。
“哪裡來的散修?也敢覬覦此地機緣?”
他收起折扇,以一種頤指氣使的姿態,遙遙一指,“速速滾開!此地,已為我白鷺城與騰雲城共同看上,不是你這等螻蟻,能夠染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