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帶半分情感,卻又仿佛蘊含了無上天威的質問,如一柄無形的九幽寒刃,死死地抵在了伏家大長老的咽喉之上。
周遭那死一般的寂靜,於此刻,竟是比任何喧囂,都更令人窒息!
“你!”
伏天宇那張本是充滿了駭然的俊臉,瞬間便被濃濃的羞辱與暴怒所徹底占據,色厲內荏地喝道:
“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如此與我爺爺說話?!”
“孽障!住口!”
一聲充滿了威嚴的怒斥,驟然自那大長老的口中,轟然炸響!
隻見大長老反手便是一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自己親孫子的臉頰之上,那恐怖的力道,竟是直接將伏天宇抽得淩空翻滾了數圈,口中鮮血狂噴,狼狽不堪地摔倒在地!
“爺爺!您……”
伏天宇徹底懵了,捂著那高高腫起的臉頰,滿臉的不敢置信。
那大長老卻是看都未曾再看他一眼,那雙宛若鷹隼的銳利眼眸之中,所有的陰沉與殺機,於此刻,儘數化作了恰到好處的欣賞與歉意。
“嗬嗬嗬,小友當真是好手段,好修為!天宇他年幼無知,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小友,還望小友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一番話語,說得是滴水不漏,既是全了伏家的顏麵,又無形中,將方才的衝突,歸結為了一場小輩之間的誤會。
隨即,大長老更是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那張布滿了褶皺的老臉之上,堆滿了虛偽的笑意:
“小友既是清月的恩人,那便是我伏家的貴客。還請入府一敘,讓老夫,備上一杯薄茶,以表歉意。”
蘇銘那雙深邃的眼眸,卻是古井無波。
“我來此地,不為喝茶。”
平淡的嗓音,斬斷了所有的虛與委蛇。
“伏春柏,在何處?”
此言一出,大長老那張本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老臉,猛然一僵!那雙渾濁的老眼深處,一縷無法掩飾的驚疑與慌亂,一閃而逝!
雖是僅僅持續了瞬息,卻依舊被蘇銘那早已是凝練如實質的神念,精準無比地捕捉!
“伏春柏?”
大長老故作疑惑地皺了皺眉,隨即恍然大悟般地歎了口氣,“唉,小友有所不知。春柏那丫頭,因家族內部競爭失敗,早在數年之前,便已被家主按照族規發配到了青州邊陲的一處偏遠小城,如今,早已不在府中。”
“是嗎?”
蘇銘的嘴角,緩緩勾起了一抹淡淡的,仿佛能洞穿人心的譏嘲。
沒有再多半分的廢話。
下一個刹那!
嗡——!!!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恐怖神魂風暴,驟然自其識海之內,如沉睡了萬古的太古神明,轟然蘇醒!
那浩瀚無垠的神念,化作一道無形的洪流,無視了所有的建築與禁製,朝著整個伏家府邸的每一寸角落,席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