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將父親的故事替換為更普世、避免具體稱號的江湖傳說:
正午時分,蕭不凡提著竹筒飯準時出現。當那如同小山般的鐵甲豬屍骸映入眼簾時,他花白的眉峰驟然蹙起,溝壑深得像是刻進骨頭裡。
“不凡兄!您可算來了!”老夏臉上擠出熱情的笑容,急切地想緩和氣氛,“您家塵林可真是這個!”他豎起大拇指,想要描摹蕭塵林除妖的英姿。
蕭不凡的目光卻越過老夏,徑直落在兒子那張恢複木訥平靜的臉上:“你殺的?”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
蕭塵林隻是無聲地點了下頭,目光落在田間新生的嫩芽上,仿佛那比千斤豬屍更值得關注。
老夏的笑容僵在臉上,空氣驟然變得粘稠。
“塵林,”蕭不凡的聲音響起,不高,卻帶著一種穿透喧鬨的力量,像冰冷的鑿子敲在石頭上,“爹給你講個故事吧。是我年輕時混跡江湖,聽幾個跑馬幫的老鏢師講起的真事。”
“故事?”蕭塵林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那是快三十年前,南七州地界上,也曾出過幾位名頭極響的年輕豪客。”蕭不凡坐在田埂邊,目光放空,仿佛穿透了時光,“其中一位,據傳劍法通幽,年紀輕輕便得了個‘劍影無形’的名號;另一位,拳掌雙絕,豪氣乾雲,人稱‘撼山手’。還有兩三位女子,姿容絕世,手段高強,也被當時武林同道冠以仙子之名。在他們之下,亦有十數位武功心智皆屬頂尖的後起之秀,聲名鵲起,一時無兩。那時的江湖,人人都說未來幾十年,必是他們的天下。”他頓了頓,語氣裡沒有緬懷,隻有沉澱下來的冰冷,“我當時……不過是江湖邊角裡一個掙紮求活的無名小卒罷了。”
“後來呢?”蕭塵林問。他知道這故事必有轉折。
“後來?”蕭不凡嘴角露出一絲近乎冷酷的弧度,“北疆告急,朝廷征召天下武者入邊軍效力。這等征發苦役一般的事,那些早已習慣被江湖同道追捧、自認前途遠大的天驕們,哪裡肯低頭?帶頭的那幾位,更是仗著武功高絕,當眾撕了朝廷的榜文,斥責鷹犬無道,嘯聚一幫追隨者,據守在一座險峻的山莊之內,竟隱隱有與朝廷分庭抗禮之勢。”
他的聲音陡然轉寒:“結果?三個月不到!那位劍法通幽、身法飄忽的‘劍影無形’,被神臂弓的箭雨釘死在青石崖上!那拳掌雙絕、可開碑裂石的‘撼山手’,一身驚人藝業被生生廢去,至今仍關在幽獄深處不見天日!至於那兩位出塵脫俗的‘仙子’,一位在亂軍中香消玉殞,一位被押送入京,後來聽說是成了某位王侯府上難以啟齒的籠中雀……其餘聚攏在他們麾下、或是拒不合作的所謂俊傑,死的死、散的散、降的降,不過短短數月,當年風光無限的‘未來之主’們,就此風流雲散,化作枯骨黃土,再無聲息!”
蕭不凡轉過頭,那雙曆經風霜、看過無數生死的眼睛,死死釘在蕭塵林臉上:
“塵林,你覺得這些人,武功智謀如何?”
“一時之選。”蕭塵林喉頭發乾。
“可他們全完了!”蕭不凡猛地一拍大腿,發出沉重回響,“敗亡的如此之快、如此之徹底!不是死在為國征戰沙場,而是倒在了他們自以為掌握局勢、足以掀翻規矩的小小山坳裡!”
“為什麼?”
“因為他們都覺得自己是棋手!以為自己的拳頭夠硬,名頭夠響,便能跳出那張無形的大網!”蕭不凡的聲音如同淬過冰的鐵,“江湖也好,沙場也罷,甚或是這仙路……淹死的從來都是覺得自己水性好、風向熟的!能活下來的,要麼是運氣格外好,要麼是懂得水再淺也戴好呼吸筒,風再順也記得係好船錨繩!”
他看著兒子,每一個字都像敲響警鐘:
“這修仙界更是如此!我見過太多驚才絕豔之輩折在一瓶看不出的毒散、一頭偽裝成重傷的低階妖獸,甚至隻是一塊雨後濕滑的石頭!更彆說那些藏在叢林陰影裡、覬覦你身上每一寸價值的同路人!”
他指向地上那頭猙獰的鐵甲豬屍:“你覺得自己法術精熟,有幾張符籙防身,又摸到了一件好兵器,有七八成把握收拾這孽畜,所以敢追進山坳?”
冰冷的算盤珠在蕭塵林心底無聲撥動:風險模型開始重構——目標情報誤差誤判泥甲厚度5)、戰鬥損耗計劃外符籙消耗+3張)、遭遇夏有財暴露風險15)、幼崽拖累母獸變向正麵概率+20)……
結論:初始“七成把握評估”在突發變量納入後,驟降至不足六成!父親是對的,這已經踩在了危險的臨界點上!
看著兒子眼中一閃而過的銳利重新沉入那習慣性的木訥裡,蕭不凡緊繃的肩背才稍稍鬆弛:
“你大了,馬上就能自立門戶。爹要走了,以後的路靠你自己走。”他站起身,粗糙得像樹皮的手掌在蕭塵林肩頭用力按了一下,那力道沉實而短暫,“隻最後叮囑你一句——算盤珠子撥得再響,也得留夠壓秤底的應變靈石!命隻有一條!活著,才有把賬算清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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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多言,走向那頭鐵甲豬屍體,動作沉穩地準備搬運。如何處理這近千斤的重物,他自有門路,無需兒子操心。
老夏搓著手,尷尬得縮了縮脖子。吹捧?教導?在這對沉默的父子麵前,都顯得無比多餘。
蕭塵林默默端起溫熱的竹筒飯,扒拉著顆粒飽滿的日玄米。父親的話如同冰冷的刻刀,將他心底那點剛萌生的、由斬獲妖獸帶來的模糊“力量感”削得乾乾淨淨。
扮豬吃虎的核心是“扮”,更是“存身”。活著,才是最高性價比的投資。昨日冒險,表麵收益≈79靈石,但將那“跌破六成”的成功率帶來的潛在死亡成本納入考量……
虧了!血虧!冰冷的結論在腦中凝實。
夜幕再次降臨破舊的窩棚。
油燈的光暈在粗糙的牆麵上搖曳。
蕭塵林將寫滿符文的筆記小心收好。數日研讀,《符籙初解》的框架與《曹磊製符筆記》裡那些精確到毫厘的失敗案例分析,像拚圖般在他腦中逐漸成形。紙上談兵終究虛幻。
實踐的時刻到了。
他從乾坤袋中取出那疊發黃的、蘊含微弱靈性的基礎符紙。符紙旁,是一支略顯陳舊的二手符筆,筆尖的紫竹鼠須有些開叉,但尚能導靈。最後是一小方玉碟,裡麵盛著半碟粘稠如血、散發著土腥混合金屬氣息的符靈血墨——散修市集的廉價貨,成本統計:符紙0.15靈石張,劣墨2.3靈石斤,這筆買賣成功概率≤20……但必須試錯!
符道,是他深思熟慮後選擇的“穩健路徑”。投入可控相比煉丹煉器),產出穩定符籙是硬通貨),風險最低關起門來練習,無需以身犯險),最符合父親那“活著第一”的底層生存哲學。扮豬的路上,符籙就是藏在豬鬃下的第一層安全刺。
他緩緩吸了口氣,將最後一絲雜念摒除,眼神專注得像在打磨一塊價值連城的精密零件。
筆尖,蘸飽了混濁粘稠的血墨。
目標:結構最簡單,靈力回路要求最低的——基礎火球符。
筆落!靈意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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