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鬼很快就來到了大行司外,正當他想上前時,卻有兩個修士擋在了他的身前。
“單翼黑羽,就是他了。”
“要乾什麼?”
望著把人壓在他肩膀上的兩名修士,這黑鬼當即大喊了起來。
可周圍的修士見到是玄瀟劍的宋家,加上對方又是個異族,隻是看了一眼便不理會了。
“跟我們走一趟吧,在這承天府裡,難道還怕我們會殺了你不成?”
那兩個修士也沒慣著他,直接提著他就走。
望著僅在咫尺之遙的大行司,黑鬼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與之越離越遠。
喝到月上中天的高陽,與死死拉著他手不放的衛遠告辭離去。
衛遠似乎還不感到儘興,又跟他約了一個時間繼續喝。
感歎了一下這大家族的子弟,財力就是不一樣,高陽對他笑著點點頭,衛遠這才舍得把他給放走。
喝得有些上頭的高陽,已經很久沒有大睡過一場了,於是他也沒用正火來驅去身上醉意,步伐有些飄來到了外麵,隻想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隻是剛出醉仙樓,隻見黃原正在外麵等著他。
此時他換了一身藍衫,人生得沒那麼英俊瀟灑,但身上自有一股正氣在,很是坦蕩。
“高陽哥哥,怎麼喝得如此厲害?”
道國裡最能體現關係的方式,自然就是稱呼這上麵。
黃原自認高陽道行已然可擔他其師,加上對方有恩於他,所以這一聲哥哥是理所應當的。
隻是高陽有些對這稱呼有些不感冒,對黃原笑著搖頭道,“哥哥這詞可不能亂喊。”
“高陽哥哥,我來送你吧。”
黃原見他走路都有些飄,於是對他點點頭,與一身酒氣纏身的高陽邊走邊聊。
聽到高陽喊著把酒問青天,不知是何年這些話,黃原十分自然捧起他的臭腳,有說有笑地回到了大行司。
帶著黃原登記了隨從,本想直接大夢一場的高陽,因為黃原的加入,他把羅田與另一名天驕以及隨從叫來,正式把黃原介紹給他們。
已經決心跟隨高陽的黃原,讓高陽坐在主位上,接著他轉身看向坐在下方,對他投來質疑眼神的羅田等人。
他是純正的道國承天府本土修士,其家族還是擔任各皇族近侍官的黃家,這等同於宮中有人,還不止一兩個。
讓這樣一個人來擔任隨從,北境修士們當然會有所偏見。
“我既然隨了高陽哥哥,自然會儘心儘力,與諸位站在一起,絕不會做出那些背信棄義之事。”
“但口說無憑,我黃某願割發為誓!”
說罷,黃原直接把身後的長發用靈力割了下來,結為發辮俯首欠身遞給滿臉愕然的高陽。
“這……”
一時不明白為什麼要搞得這麼鄭重其事的高陽,望著黃原遞來的發辮,不知道該不該收下。
而他抬頭看了一眼羅田等人,隻見他們一個個麵麵相覷,儼然也是被這一幕驚訝到了。
獻發為忠是道國的一個傳統,當年各大家族擁立皇族時,就是有人帶頭割發以人頭相當,對皇族立下忠義。
這對於道國修士來說,這是一種以身家性命相許的承諾,要是毀掉獻上那發辮,獻發那人會直接受到重創,因此現在一般都不會有人這樣做的。
高陽見黃原如此認真,仿佛下定了莫大的決心一般,本想對他說不必如此,可看到對方那異樣堅定的眼神,高陽便換上了一副同樣認真的神色,從他手上接了那發辮。
“黃原拜見哥哥!”
“眾位兄弟姐妹,黃兄現等同於我高陽手足,知道放下成見不易,但希望各位能暫且對我倆多一分信任。”
趕緊把在眼前單膝俯身行禮黃原給扶起,高陽把視線落在羅田等人身上,對他們真摯說道。
好歹是要待在一起幾年,這關係高陽自然得儘量處理好。
羅田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對黃原拱手做禮,算是接納他了。
畢竟對方能做出那樣的事來,他們要是再挑刺,就是純找茬了。
“今日難得共聚一堂,來,設宴為我這黃家兄弟接風洗塵。”
感到酒勁再次上來的高陽,主動活絡氣氛,他把那日在學府設宴剩下的食材拿出,拉著詫異的羅田眾人,去到院裡親自為他們燒烤設宴。
拿了一些挖到的煤石出來,高陽將其放在一起,把數隻一人多高,除去皮毛的雪地惡兔放在上麵燒烤。
這惡兔算是北境一霸,極具凶性不說,還生性狡詐,聞風就跑,因此很難抓到。
此時見高陽隨手拿了這麼多出來,讓那些北境修士看得有些愕然,倒是黃原在旁看得挺感動,他能感覺到高陽是真把他當自己人看了。
因為火勢很足,不一會那些兔子身上的油脂逐漸溢出來,在那火芒相融下,散發出濃鬱的香氣出來。
“哥哥,我去買些酒來。”
“不不不,你坐你坐。”
“我們去吧。”
黃原聞到香味,想到好菜自然配好酒,剛想去跑腿買些靈釀回來,可高陽卻一把將他按下,打算親自去跑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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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時羅田他們又把高陽給按下,派了兩個結丹修士,拿著高陽給的幾百靈石出去買酒。
見暫時沒有酒,高陽就把王啟煉出來的靈飲拿出來。
因為之前在朝雲州王啟煉得太多了,他們在北境平時人家有喜事時,他們都會提上兩箱過去送禮。
高陽這時直接一人一箱,跟大夥一起坐在火堆邊上暢談。
因為黃原會來事,並不是惜字如金那種人,與羅田他們邊喝邊聊著諸多趣事,氣氛逐漸變得很是紅火。
隻是他們在這裡這麼大動靜,自然也引起了其他天驕的注意。
他們站在樓閣上,看著下方不遠的正有說有笑的高陽等人,一時之間把他們整不會了。
這可是在道國的大行司裡,怎麼如此隨意,搞得跟自家後院似的?
高陽自然也能看到他們,於是站起身對他們熱情邀請。
有人聞言欣然前往,也有人直接轉身置之不理的。
對此高陽也不太在意,他跟過來的人笑談了幾句,大家在火堆上其樂融融地大談風月。
見氣氛如此熱烈,高陽站起身拍了拍手,在數次雙掌合擊之下,激蕩出諸多正火的火星,如星夜流螢般飄蕩在眾人身前,讓他們打心底生出一陣溫暖出來。
感受到如此暖意的眾人,抬頭看著親自手撕兔腿,遞給一個在火光下紅了臉的結丹女修,在那光影交錯下,仿佛變得十分巨大的高陽,一種莫名的安全感,在他們心頭蔓延開來。
北境的修士極其缺乏安全感,這都是給道國逼出來的。
就在高陽他們在大行司裡結伴燒烤,談古論今時,聽到動靜的大行司官員,立刻向上層告了狀。
大行司的司正正在翻看著入境的卷宗,見到幾個下屬來向自己告狀,他不由微微皺了皺眉頭。
“果有其事?”
“當不敢欺瞞司正大人,那些人果真都是些蠻夷之輩!”
“既如此,讓人過去訓導他們幾句就是了。”
這司正也不想過多理會高陽他們,反正就是在他們這裡待幾天而已。
聽到“訓導”二字,那幾個官員眼裡掠過一絲玩味,似乎已經想好了要怎麼羞辱高陽他們。
“慢著,那些人裡可有一個叫高陽的人?”
正當那幾個官員想退下時,坐在那裡的司正忽地又喊住了他們。
“就是那高陽帶的頭,司正大人你看?”
那幾個官員疑惑地對視一眼,對上方的司正道。
“是他的話,那就不用管了,散了吧。”
聽到這話的司正,說出了讓那幾個官員難以接受的話來。
什麼叫不用管了?
這如何能讓他們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