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南華見符澤沒有立刻反駁,心中稍定,立刻拱了拱手。
“符澤道友,既然是誤會,那我就先走一步,去找找宋集薪那小子。”
說完,他毫不猶豫,轉身就走,腳步甚至有些匆忙,仿佛生怕符澤改主意。
蔡金簡見符南華溜了,自己更不敢單獨麵對符澤,尤其是那杆還釘在牆上的奪命凶器!
她怨毒地瞪了符澤一眼,又狠狠剜了地上的陳皮皮一眼,最終還是咬著牙,一跺腳,轉身快步離去,連牆上的飛劍碎片都顧不上收拾了。
轉眼間,巷子裡隻剩下符澤和驚魂未定的陳皮皮。
符澤走到牆邊,伸手握住“山河”槍柄,輕輕一拔,長槍應聲而出,牆壁上隻留下一個深邃的孔洞。
他掂了掂手中的長槍,感受著那份血脈相連的熟悉感,這才轉身看向地上的陳皮皮,臉上恢複了平靜。
“小子,”符澤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讓人安心的力量,“站直了。”
陳皮皮愣了一下,下意識地手腳並用,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有些局促地看著眼前這個救了自己一命的陌生年輕人。
“以後,”符澤將“山河”槍往地上一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咱們並肩作戰的時候,還多著呢。”
“並……並肩作戰?”陳皮皮徹底茫然了,下意識地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臉上寫滿了不解。
“可我隻是個凡人啊,大哥我連字都認不全,更彆提什麼修仙了……”
他聲音越來越小,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自卑:“我……我什麼都不會,隻會惹麻煩,就不給你拖後腿了……”
凡人?拖後腿?
符澤心中哂笑,這小子哪裡知道,他身上牽扯的因果,遠比這小鎮上九成九的“山上人”都要深厚複雜。
有些事,現在點破,反而不美。
“現在跟你解釋,你也未必明白。”符澤沒有多言,隻是目光沉靜地看著他,“你隻需要記住,今天我說的這句話。”
話音剛落,頭頂似乎有微風拂過。
一片枯黃的槐樹葉,打著旋兒,悠悠蕩蕩地從巷子上方飄落下來。
符澤目光微動,仿佛早已預料,隨意地伸出手掌。
那片槐葉,不偏不倚,正好輕輕落在了他的掌心。
陳皮皮下意識地抬頭望天,眼中充滿了疑惑。
槐樹葉?
他心裡嘀咕,這泥瓶巷離鎮口那棵老槐樹遠著呢!
以前彆說葉子,連槐花香都飄不過來半點,今天怎麼……
符澤捏著那片脈絡清晰的槐葉,指尖傳來一絲微不可查的、溫潤的氣息流轉。
他低頭看著葉子,語氣平淡,卻仿佛在訴說著某種天地至理。
“這片葉子,其實是一份機緣。”
陳皮皮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張,不明所以。
一片葉子……是機緣?
符澤抬起眼,看向他,目光深邃:“如果今天,我沒有在這裡,沒有出手接住它……”
他頓了頓,將那片槐葉,輕輕放在了陳皮皮有些臟汙的手中。
“那麼,它本該是落在你的手裡的。”
轟!
陳皮皮隻覺得腦子裡像是炸開了一樣,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呆呆地看著手心那片普通的槐葉,又難以置信地看向符澤,心臟狂跳!
本該……是我的?
他做夢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神秘強大的年輕人,竟然會如此直白地,將這裡麵的“門道”,告訴他這麼一個……泥瓶巷裡的泥腿子!
這簡直比剛才救了他一命,還要讓他感到震撼!
“我來這裡,和你剛才見到的那些人一樣。”符澤收回目光,語氣恢複了之前的淡然。
“也是來找機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