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沒有出手攻擊符澤,反而伸出纖纖玉手,輕描淡寫地按住了稚圭的肩膀,讓她動彈不得。
“你乾什麼?!放開我!”稚圭又驚又怒,不解地瞪著阮秀,“他們打起來了!你爹要教訓那個混蛋!正是好機會!你攔著我做什麼?!”
阮秀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依舊清冷:“我爹隻是一時心血來潮,想探一探這個人的斤兩罷了。”
她瞥了一眼那邊已經再次交上手、拳來槍往打得河岸碎石飛濺的兩人,淡淡地繼續解釋。
“我若放你走了,豈不是等於插手了他的因果,攪亂了他的機緣?我可不做這種蠢事。”
“你——!!!”稚圭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小臉漲得通紅,七竅生煙!
可惡!可惡至極!這對父女,沒一個好東西!
她隻能在心中瘋狂咒罵,暗暗祈禱那個該死的符澤最好被一拳打個半死!
筋骨儘斷!修為儘廢!
但接下來的景象,卻讓稚圭瞪大了眼睛。
麵對阮邛那狂風暴雨般的拳頭,符澤非但沒有像她想象中那樣被摧枯拉朽地擊潰,反而展現出了驚人的韌性和強悍!
隻見他身形飄忽,步法靈動,手中那杆看似古樸的長槍揮舞起來,卻隱隱散發出一股堂皇正大、浩然磅礴的氣息!
“鐺!鐺!鐺!”
阮邛的拳頭剛猛無儔,每一拳都仿佛能砸碎山岩,帶起沉悶的破空聲。
符澤的長槍卻時而格擋,時而卸力,時而刁鑽反擊,槍尖吞吐不定,寒芒閃爍!
那杆“山河”槍仿佛擁有生命,槍身之上流轉著淡淡的光華,將阮邛大部分的拳勁都巧妙地化解、引偏。
“嘿!”
激戰中,符澤眼中精光一閃,抓住阮邛一記重拳落空的刹那,手腕猛地一抖!
《人皇決》真氣流轉,“山河”槍的槍杆如同柔韌的青竹,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隨即猛然彈直!
一股精妙絕倫的巧勁瞬間爆發!
正是那“四兩撥千斤”的精髓!
“砰!”
阮邛隻覺得一股難以抗拒的旋轉力量作用在自己身上,重心瞬間失衡,腳下踉蹌,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朝著身後的清河,“噗通”一聲,栽了進去!
嘩啦啦!
水花四濺!幾條受到驚嚇的肥美河魚,甚至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給炸出了水麵,在空中劃過幾道弧線,又落回水中。
“……”
阮邛狼狽地從河裡站起身,抹了一把臉上的河水和水草,高大的身軀顯得有些滑稽。
他看向岸邊持槍而立的符澤,臉上那剛毅的線條微微抽動,原本淩厲的眼神中,此刻卻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驚訝!
這小子竟然能接下我七成力道的拳頭,還能用如此精妙的技巧將我打入河中?!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朝著符澤抱了抱拳,聲音依舊洪亮,卻少了幾分之前的壓迫感,多了幾分歉意。
“咳……那個,小兄弟,身手不錯!”
“方才……多有得罪,對不住了!”
阮邛抹掉臉上的水漬,渾不在意身上的狼狽,反而目光灼灼地盯著符澤,特彆是他手中那杆依舊嗡鳴不止、散發著淡淡威嚴的“山河”長槍。
他踏水走回岸邊,每一步都濺起細碎的水花,高大的身軀卻穩如磐石。
“咳,”阮邛清了清嗓子,臉上帶著幾分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