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圭和劉羨陽如蒙大赦,阮秀也拉了拉符澤的衣袖,示意他進去。
然而,就在符澤抬腳欲跨入木屋門檻之際,阮邛卻突然出聲。
“符澤,你留下。”
符澤腳步一頓,轉頭看向阮邛。
阮邛的眼神此刻充滿了審視與探究,甚至還夾雜著一絲身為父親的警惕與憂慮。
他揮了揮手,示意阮秀他們先進去:“秀兒,你先帶他們進去歇息,準備些茶水。我與符澤小友,有些事情要單獨商議。”
阮秀有些擔憂地看了看符澤,又看了看自己父親,最終還是乖巧地點了點頭,帶著惴惴不安的劉羨陽和麵色平靜的稚圭走進了木屋。
木門吱呀一聲關上,庭院中隻剩下符澤與阮邛二人。
山風不知何時又起,卻隻是尋常微風,吹動著阮邛的衣袂,也吹起了符澤額前的碎發。
阮邛負手而立,沉默了片刻,方才開門見山:
“方才山下的動靜,我已知曉。秀兒那孩子的心思,我也大致明白了。”
他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符澤,我且問你,你可有那份魄力,護住她?”
來了。
天下父母心,果然如此。
符澤心中了然。
他迎著阮邛那銳利如劍的目光,神色坦然,語氣堅定。
“阮前輩,符澤在此立誓,我符澤存在此世一日,便會護阮秀安寧一日。她以氣運助我,我若連她的周全都無法保證,還談何人皇大道,談何庇護蒼生?”
他頓了頓,聲音更沉了幾分。
“既然要借她氣運助我成就大道,符澤自然沒有虧待她的道理。他日我若功成,她便是這人道氣運庇護下,最尊貴之人之一。”
這不是空口白話的承諾,而是他身為“人皇”的道心所向。
阮邛那雙深邃的眸子死死盯著符澤,仿佛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良久,他眼中的審視漸漸化為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驟然間!
毫無征兆!
阮邛猛地踏前一步,右拳緊握,骨節爆響,一股凝練如山嶽般的拳意轟然爆發,沒有絲毫留手,一拳便朝著符澤的麵門狠狠砸來!
這一拳,快如閃電,勢大力沉,帶起的拳風刮得符澤臉頰生疼!
好膽!
符澤瞳孔驟縮,電光火石之間,根本來不及細想,身體的本能已經做出了反應!
他右手一振,那杆一直背負在身後的本命長槍“山河”發出一聲低沉的龍吟,刹那間便已握在手中,槍尖寒芒一閃,不閃不避,徑直朝著阮邛的拳頭疾刺而去!
“鐺——!”
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聲驟然響起!
符澤隻覺一股沛然莫禦的巨力從槍杆上傳來,震得他虎口發麻,氣血翻湧,整個人蹬蹬蹬連退三步,才勉強穩住身形。
而另一邊,阮邛的身影卻如同被一柄無形的巨錘砸中,悶哼一聲,竟是被符澤這一槍直接震得倒飛出三米開外,“嘭”的一聲撞在木屋的牆壁上,發出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