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夫人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再也說不出一句狠話。
她出身的劉家,雖然在小鎮上算是一霸,但放眼整個驪珠洞天,也不過是中下流。
可即便是她,也曾聽聞過關於真武山的隻言片語。
那是一個行事霸道,卻又底蘊深不可測的古老山頭,最喜在各大洞天福地開啟之時,派遣弟子門人進入其中,名為曆練,實則……搜刮機緣,甚至,直接“請”走那些身負大氣運的種子!
真武山看上的東西,看上的人,什麼時候失手過?
劉夫人心中一片冰涼。
她終於明白,為何眼前這少年年紀輕輕,便有如此驚世駭俗的手段。
也終於明白,為何老槐樹會對他另眼相看。
真武山的人,本就不能以常理度之!
再想到符澤先前那番話——“尋一位故人”,劉夫人更是心驚肉跳。
這“故人”是誰?難道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兩名氣息奄奄的護衛,又看了一眼符澤那張古井無波的臉,所有的不甘與怨毒,最終都化作了深深的無力。
“原來是真武山的高足當麵,妾身……妾身有眼不識泰山,多有得罪,還望……上仙恕罪。”劉夫人艱難地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聲音都在發顫。
她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語氣也恢複了幾分鎮定,卻依舊帶著敬畏:“既然上仙是為故人而來,我劉家……自然不敢阻攔。今日之事,皆是妾身的不是。隻是……”
她頓了頓,眼神複雜地望向符澤:
“我劉家,與上仙今日之梁子,算是結下了。他日若有機會,妾身,或是我劉家子弟,定會再向上仙……討教一二。”
這話說得頗有幾分色厲內荏的意味,更像是在給自己找回一點顏麵。
符澤不置可否,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撩撥一下。
劉夫人見狀,心中最後一絲僥幸也熄滅了。她知道,今日這虧,是吃定了。
她連忙招呼著剩下那幾個還算完好的護衛,手忙腳亂地抬起地上那兩個重傷垂死的同伴,狼狽不堪地倉皇離去,連一句場麵話都不敢再多講。
待到劉家眾人徹底消失在小巷儘頭,稚圭才鬆開緊攥著符澤衣角的小手,長長地舒了口氣。
她皺著小鼻子,嫌惡地朝著劉夫人離開的方向“呸”了一聲。
“那個老虔婆,真討厭!符澤哥哥,她好凶!”
符澤低頭,看著小丫頭那張義憤填膺的小臉,嘴角難得地勾起一抹淺淡的笑意。
稚圭眼珠子一轉,湊到符澤身邊,小聲嘀咕。
“符澤哥哥,咱們以後有機會,能不能把他們那個什麼劉家祠堂給砸了呀?我看他們家的人,都不是好東西!”
符澤聞言,轉頭瞥了她一眼,表情有些玩味。
這小丫頭,人不大,心思倒還挺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