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澤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眼神深邃。
“賀姑娘若是肯將你那勞什子少主之位讓出來,符某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與你分說一二。”
賀小涼聞言,清冷的臉頰上罕見地浮現一絲錯愕,隨即莞爾。
“符公子真會說笑。”她輕輕一帶韁繩,白鹿稍稍放緩了腳步。
“是小女子唐突了。”
她雖這麼說,心中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此人不僅實力深不可測,這份心性與膽魄,也絕非常人!
少主之位,那是何等分量?
他竟敢如此輕易提及,甚至以此為交換條件!
跟在賀小涼身後的一名年輕弟子,此刻早已是又驚又怒。
他本就對符澤索要“神仙錢”的行為心懷不滿,此刻聽聞他竟敢如此輕慢自家少主,更是氣得臉色漲紅。
“豈有此理!”他在心中怒吼。
“少主何等天資,乃是我教數百年不遇的奇才,未來極有可能執掌教派,問鼎一方!這符澤算什麼東西?不過一介凡俗王朝的落魄皇子,僥幸得了些機緣,便如此猖狂!竟敢對少主如此無禮!”
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自家少主非但沒有動怒,反而巧言避開,這簡直匪夷所思!
這符澤,莫非真有什麼懾人心魄的手段不成?
他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看向符澤的眼神充滿了警惕。
待到賀小涼一行人在山腰一處平坦之地停下,似乎真要進行某種“祭祖”儀式時,那名年輕弟子終於按捺不住,趁著賀小涼凝神遠眺山景的間隙,幾步走到符澤麵前,壓低了聲音,厲聲質問:
“你!你究竟對我們少主使了什麼妖法邪術?為何少主會對你這般容忍?”
符澤聞言,緩緩轉過頭,目光冷冽如冰,嘴角卻噙著一抹嘲弄的淺笑。
“妖法邪術?”
他輕哼一聲,語氣中滿是不屑。
“就憑你們?也配我費那心思?”
頓了頓,他眼神驟然銳利,如同出鞘的利劍,直刺那弟子的心神。
“還是說,你覺得,你和你家少主聯手,能跟那頭搬山巨猿鬥個旗鼓相當?”
“搬山猿……”那弟子聞言,如遭雷擊,瞬間麵如土色。
搬山猿的赫赫凶名,早已傳遍驪珠洞天!
更何況,就在不久前,這頭凶猿可是實實在在敗在了符澤手中,被一腳踹得洞府崩塌,狼狽逃竄!
連搬山猿都不是此人對手,他們算什麼?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頭頂,那弟子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冷汗。
先前那股怒氣與不忿,此刻早已被恐懼所取代。
符澤不再看他,目光重新投向遠方。
陳平安全程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聽在耳中,卻始終如同一截鋸嘴葫蘆,悶不吭聲。
他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腦子裡卻在飛快地盤算著另一件事。
符大哥如今這般神勇,那處“砍刀石”的秘密,或許可以告訴他了。
......
山風拂過,吹動賀小涼額前幾縷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