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弧度，繼續悠然補充。
“而且，說不定還得讓陳平安，或是顧璨那小子，騎在你頭上，才更顯威風。你，可願意？”
符澤話音剛落，稚圭那張氣鼓鼓的小臉蛋兒瞬間垮了下來，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
“不要不要！”她連連擺手，小臉上滿是抗拒，仿佛已經預見到自己被人當珍奇異獸圍觀的窘迫場景。
“那還不如跟著你呢！騎我？想得美！”
言語間，那股子屬於龍族的驕傲勁兒又上來了，隻是底氣明顯不如先前足。
符澤聞言，終於不再閉目養神，他睜開眼，眸中閃過一絲笑意，隨即朗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算你還有點腦子！”
這笑聲爽朗，驅散了車廂內先前那點兒古怪的氛圍。
陳平安一直緊繃的嘴角，也不自覺地微微鬆動了些許。
馬車繼續前行，目的地，劍氣長城。
那座橫亙於浩然天下與蠻荒天下之間的雄偉屏障，如同一道永恒的傷疤，刻印在天地之間，見證了無數劍修的風骨與血淚。
三人一路向北，越是靠近那傳說之地，天地間的靈氣便愈發激蕩，途中遇到的修士也漸漸多了起來。
這些人大多行色匆匆，或禦劍飛行，或乘坐各式法器，眉宇間帶著一股邊關特有的肅殺與警惕。
這日，他們行至一處山道，前方不遠處，隱約可見一片恢弘的建築群，那便是儒家七十二書院之一的山崖書院。
越過書院，再往前，便是真正通往劍氣長城的古道了。
恰在此時，前方傳來一陣喧嘩。
一群身著統一青衫、背負長劍的年輕修士，正聚在一處歇腳。
他們看見符澤的馬車行來，尤其注意到車轅上坐著的陳平安，以及偶爾從車窗探出頭來的稚圭，神色間皆有些訝異。
這組合，著實有些奇怪。
一個看似普通的少年車夫，一個粉雕玉琢卻眉眼間帶著幾分傲氣的小小子，還有一個穩坐車內，氣息尋常、不見絲毫仙家法器傍身的“主家”。
其中一個麵容稍顯刻薄的年輕劍修，目光在符澤身上逡巡片刻，見他衣著雖不凡，但周身並無靈氣波動，便自以為看穿了符澤的底細。
他嘴角勾起一抹自矜的弧度，故作熱情地迎上幾步，攔住了馬車去路。
“這位公子瞧著麵生，莫不是哪家初出茅廬的少爺，也想去劍氣長城見識見識？”
他上下打量著符澤，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
“嗬嗬，這仙家之地，可不是凡夫俗子湊熱鬨的地界。公子啊，前麵就是山崖書院，過了書院，那條路可就凶險萬分了，你這細皮嫩肉的，怕是……”
他話未說完，但那嘲弄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在他看來，符澤這般人物，定是哪個不諳世事的小家族子弟，被長輩寵壞了，異想天開要來這等地方“曆練”。
符澤眼簾微抬，淡淡掃了他一眼，眉峰輕輕一挑。
“哦？聽你這口氣，倒像是此地主人一般。不知閣下是哪家高足，如此‘熱心腸’，替本座指點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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