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陳平安氣息節節攀升,周遭那些劍修們,除了眼底深處那一抹難以掩飾的嫉妒,倒也沒生出什麼彆的心思。
畢竟,符澤的神威在前,陳平安又是他親自點撥,誰敢亂嚼舌根?
隻是這憑空而降的機緣,著實讓人眼紅得緊。
而此刻的陳平安,卻絲毫沒有突破帶來的喜悅。
他隻覺得肩上陡然壓下了一座無形的大山,沉甸甸的,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符皇子……”他聲音有些乾澀,黝黑的臉上滿是忐忑。
“您……您真要我將這拳法教給全城百姓?我……我怕自己不成,把事情給辦砸了。”
他一個泥瓶巷出來的窮小子,何德何能,敢去教導一城之人?
萬一出了紕漏,豈不是辜負了符皇子的信任?
符澤拍了拍他的肩膀,目光溫潤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平安,你隻管放手去做。人皇係統推演出的拳法,旨在強健人族體魄,激發潛能,並無凶險。若遇阻礙,或有人不服,你便報我符澤的名號,言是為師讓你如此行事。”
“為師……”陳平安身軀一震,這兩個字仿佛帶著千鈞之力,讓他心中那份惶恐稍減,卻又添了幾分肅然。
他重重點頭,眼神堅定下來:“平安明白!”
起初,陳平安在城中廣場擇了塊空地,開始演練那套符澤傳授的拳法時,應者寥寥。
百姓們遠遠地圍觀,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少年是誰啊?打的什麼拳?軟綿綿的,跟跳大神似的。”
“說是符皇子派來教咱們練拳強身的,可他這麼年輕,靠譜嗎?”
“咱們祖祖輩輩都沒練過什麼武,學這個真有用?”
他們敬畏仙長,但對一個年紀輕輕、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心中自然存著疑慮。
陳平安也不辯解,隻是一遍又一遍地演練著,拳風呼嘯,身形沉穩。
正當場麵有些冷清之際,一道爽朗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嘿!我說平安老弟,你這練拳也不叫上我蘇雍,太不夠意思了吧!”
蘇雍帶著幾名相熟的年輕劍修,大搖大擺地走了過來,往陳平安身旁一站,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勁兒,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呀!這不是蘇雍仙長嗎?”有眼尖的百姓認出了他。
“蘇仙長不是去馳援東城了嗎?怎麼今日也在這兒?”
蘇雍一露臉,立刻有相熟的百姓高聲詢問。
他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地環視一圈,聲音提得老高。
“諸位父老鄉親,你們是不知道啊!我蘇雍先前修行遇上了瓶頸,困頓多年,寸步難進!結果你猜怎麼著?”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吊足了眾人的胃口。
“前些日子,在東城牆頭,承蒙符皇子金口玉言,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我蘇雍卡了多年的關隘,‘哢嚓’一下,就那麼破了!如今啊,感覺渾身都是勁兒,念頭通達,看山是山,看水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