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圭望著那依舊在王都上空緩緩流轉,卻已不複先前那般狂暴壓迫的氣運金雲,心中暗自咋舌。
這符澤,當真是個敗家子!
這份磅礴的氣運,若是用在那些貧瘠無福,連年災禍之地,足以讓他們風調雨順,至少三年不愁吃穿福澤。
可挪用到此處,僅僅是為了鎮壓一群最高不過玉璞境門檻的仙家修士,而且看這氣運消耗的速度,怕是連三刻鐘都未必能撐足。
簡直是暴殄天物!
不過,她轉念一想,對付這群好猜忌,又自視甚高的仙家弟子,若不拿出這等雷霆萬鈞,碾壓一切的手段,恐怕還真鎮不住場子。
殺雞儆猴,這“雞”的分量,倒也勉強夠了。
“陛下!陛下饒命啊!”
高稹此刻魂都快嚇飛了,先前那點身為大驪皇子的傲氣,早已被碾得粉碎。
他猛地磕頭,額頭撞擊青石板發出“咚咚”悶響,聲音帶著哭腔,全然不顧帝王儀態。
“小王……小王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陛下天威!小王願指天立誓,以道心為證,今日之後,我大驪王朝,絕不敢再踏足白霜寸土,冒犯陛下分毫!求陛下開恩,饒小王一條狗命!”
他心中駭浪滔天,這符澤哪裡是什麼凡俗帝王,這分明是一尊披著人皇外衣的遠古神魔!
這白霜王朝,究竟藏著何等恐怖的底蘊?
他此刻才明白,自己的眼界,當真是井底之蛙,狹隘得可笑!
“嘖嘖,”稚圭清脆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在寂靜的場間格外清晰。
“不愧是大驪皇子,求饒都這麼有‘遠見’。隻是稚圭有些好奇,以白霜如今的威勢,究竟是誰需要‘被放過’?難道不是你大驪,日後要夾著尾巴做人,祈求我白霜彆找上門去麼?”
“我……”高稹被稚圭這番話噎得臉色瞬間由青轉白,再由白轉紅,最後化為一片死灰。
這小丫頭片子,嘴巴也太毒了!
可偏偏,她說的,似乎還真是事實!
符澤對此仿佛未聞,他甚至都懶得多看高稹一眼,隻淡淡地瞥了眼那些依舊跪伏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的仙家子弟。
他隨手一揮,幾道無形的氣勁瞬間將高稹和其他幾個叫囂得最凶的仙家頭目捆了個結結實實。
“今日,念在爾等初犯,朕暫且不與你們計較。”符澤的聲音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種深入骨髓的漠然。
“若有再犯,休怪朕的‘山河’不認人,讓爾等有來無回!”
那些性命遭人拿捏的仙家子弟,此刻哪裡還敢有半分忤逆之心,紛紛搗蒜般磕頭,賭咒發誓,表示絕不敢再犯。
隻是,人群中,仍有幾道目光深處閃爍著不甘與怨毒。
他們這次可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不僅顏麵儘失,那所謂的“買命錢”更是讓他們大出血,幾乎掏空了多年的積蓄。
“符澤……你等著!”有人在心中咬牙切齒。
“今日之辱,我等記下了!技不如人,暫且隱忍!他日若有機會,定要將今日之恥,百倍奉還!這人皇機緣,終究會是我們的!”
符澤對這些暗流湧動的心思洞若觀火,卻也懶得理會。
一群手下敗將的無能狂怒罷了。
他收繳了那堆積如山的“買命錢”,各種靈石、法寶、丹藥、天材地寶,琳琅滿目,看得隨侍的內官眼睛都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