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澤心念一動,那山河長槍原本黯淡無光的槍身之上,靠近槍尖的數寸之地,竟有幾枚古老而玄奧的文字微微亮起,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大道神韻,仿佛每一個字符都蘊藏著一方小世界,深邃莫測!
恒澍師兄起初聞言,還連連擺手。
“使不得!師弟機緣深厚,此等玄妙之物,定是你壓箱底的寶貝,老夫豈能奪你所愛?心意領了,禮物萬萬不可!”
他一生磊落,從不願占小便宜。
然而,當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過那幾枚亮起的古文字時,整個人如遭雷擊,瞬間僵立當場!
他那雙原本還帶著笑意的眼眸,驟然圓睜,瞳孔急劇收縮,仿佛看到了什麼驚世駭俗的景象!
“這……不可能!”恒澍失聲驚呼,聲音都走了調,哪裡還有半分仙風道骨的模樣。
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符澤麵前,死死地盯著那長槍上的文字,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臉上布滿了難以置信的狂熱與震撼。
“大道符文!這是直接顯化於神兵之上的大道符文!”
他嘴唇哆嗦著,伸出微微顫抖的手,想要觸摸,卻又在距離槍身寸許之處停下,仿佛怕驚擾了什麼神聖之物。
“老天!老夫活了上千年,自詡見多識廣,踏遍山河,今日方知,何為真正的井底之蛙!何為真正的神跡顯化!”
恒澍師兄喃喃自語,眼中精光爆射,心中早已翻起了滔天巨浪,原先因書簡霜晶帶來的震撼,此刻在這幾枚古老文字麵前,竟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靜室之內,恒澍那一聲驚呼猶在梁上盤旋,餘音未絕。
他一雙老眼幾乎要瞪出眼眶,死死鎖住那幾枚在槍身上明滅閃爍的古老文字,仿佛要將自己的神魂都吸進去一般。
那每一筆每一劃,都似蘊含著天地初開的奧秘,讓他這浸淫大道千年的老修士也感到一陣陣心神搖曳,幾欲膜拜。
“這……這等神物,這等符文……”
恒澍師兄嘴唇哆嗦,連帶著雪白的胡須都一顫一顫的。
“莫非……莫非符師弟你,當年是拿捏住了齊靜春那老匹夫的什麼天大把柄不成?”
他猛地抬頭,眼中帶著一絲駭然的猜測。
也隻有那等驚才絕豔,敢與天爭鋒的人物,才有可能留下這般直接顯化大道的痕跡!
可即便如此,這般篇幅的文字,若是齊靜春親手銘刻,怕是也要把他那浩瀚如煙海的識海都給熬乾榨儘,甚至折損道行!
符澤聞言,眼底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異色,旋即又恢複了那古井無波的神情,隻是輕描淡寫地一攤手。
“師兄說笑了,我何德何能。不過是……運氣使然。”
“運氣……又是運氣!”恒澍師兄幾乎要被這兩個字噎得背過氣去,他苦澀地咧了咧嘴,先前那因書簡霜晶而生的驚歎,在這幾枚大道符文麵前,當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盯著符澤,那眼神複雜得如同交織的蛛網,既有羨慕,又有驚疑,更多的卻是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這年輕人身上的秘密,怕是比他這千年老怪見過的山川大河還要多。
沉默半晌,恒澍師兄長長籲出一口氣,像是要把胸中的所有震撼都吐出來。
他擺了擺手,那股子仙風道骨的灑脫勁兒又回來了幾分,隻是眼中依舊燃燒著熾熱的火苗。
“也罷,也罷!既然是師弟的機緣,老夫也不再矯情。此等大道真意,能有幸觀摩一二,已是天大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