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陽:“……”
他徹底放棄了。
他癱坐在地,生無可戀。
算了,毀滅吧,趕緊的。
看著蘇陽那副“論道之後,耗儘心神,陷入賢者時間”的模樣,林清雪眼中閃過一絲不忍。她知道,蘇陽今日雖然大放異彩,但也因此,被推上了風口浪尖。
尤其是,天劍峰的趙長老。
她從儲物袋中,取出了一枚通體黝黑、看不出材質的古樸木牌,遞到蘇陽麵前。
木牌上沒有任何花紋,隻在角落裡,刻著一個極小的、模糊的“雪”字。
“這是家師的信物。”林清雪的聲音恢複了清冷,“趙無極那邊,你不必過於擔心。黑石靈礦邪陣之事,我已上報師尊,你居首功。青雲宗,終究是講規矩的地方。他若真以大欺小,不顧身份對你出手,你就將此物,拿給他看。”
蘇陽呆呆地接過那枚觸手溫潤的木牌。
林清雪的師尊?
那又是哪一位通天大能?
他感覺自己手裡的不是一枚保命的信物,而是一張通往另一個未知派係的“賣身契”。這哪裡是解除了一個麻煩,這分明是又跳進了一個更大的漩渦。
“師姐,我……”他想拒絕,想說我不想再和任何大人物扯上關係了。
可還沒等他說完,一股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威壓,毫無征兆地降臨在整個聽雨峰上!
這股威壓充滿了憤怒與不容置疑的權威,仿佛天穹傾塌,讓峰上所有弟子都感到一陣心驚肉跳。
緊接著,一隻由靈力構成的紅色傳訊仙鶴,無視了聽雨居的所有禁製,如同一道血色閃電,徑直穿牆而入,懸停在了蘇陽的麵前。
仙鶴的身體,散發著執法堂特有的冰冷、肅殺的氣息,那紅色的光芒,更是代表著最緊急、最嚴重的“傳喚令”。
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從仙鶴體內轟然傳出,響徹整個洞府:
“內門弟子蘇陽!”
“你於演武台之上,以不明手段,惡意重創同門師兄李玄,致其經脈寸斷,根基受損!現天劍峰長老趙無極,以‘同門相殘’之罪名,上訴於執法堂!”
“另,你修為一日千裡,進境詭異,有重大嫌疑,私藏或修煉了宗門禁絕的魔道功法或邪異法寶!”
“奉執法堂首座與趙長老聯合手令,命你即刻放下一切抵抗,前往天劍峰之巔,接受審問!若有違抗,將視為畏罪潛逃,罪加一等,執法堂有權當場格殺!”
每一個字,都如同驚雷,在蘇陽的腦海中炸響。
惡意重創?
魔道功法?
當場格殺?
這哪裡是審問,這分明就是已經定好了罪名,隻等他這個“犯人”自投羅網了!
趙無極,那個元嬰期的太上長老,終究還是不顧身份,親自下場了!而且一出手,就是雷霆萬鈞,直接動用了執法堂的力量,連“魔道”這種最惡毒的帽子都扣了上來,完全不給他任何翻身的機會!
蘇陽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
他看著眼前那隻散發著不祥紅光的傳訊仙鶴,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那枚平平無奇的黑色木牌。
一邊,是代表著宗門最高暴力機關和元嬰長老聯手的雷霆之怒。
另一邊,是另一位神秘大能的信物,一個未知的承諾。
他被夾在了兩塊巨大的磨盤中間,無論選擇哪一邊,似乎都將被碾得粉身碎骨。
恐懼,像無數隻冰冷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感覺自己的雙腿,已經軟得像麵條,隨時都會癱倒在地。
就在他即將被這股巨大的壓力徹底壓垮的時候,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身旁的林清雪。
她依然靜靜地站著,仿佛那毀天滅地般的威壓對她毫無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