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被兩名麵無表情的執法弟子拖著，雙腳在地上劃出兩道無力的痕跡。他麵如死灰，眼神空洞，嘴裡無意識地呢喃著什麼，但沒有人聽清，也沒有人在意。
一個曾經在外門耀武揚威的霸淩者，就以這樣一種極其難堪的方式，徹底退出了青雲宗的舞台。
演武場上，那令人窒息的死寂還在蔓延。
直到執法弟子將李虎拖遠，消失在演武場的出口，眾人才仿佛從夢中驚醒，爆發出更加洶湧的議論聲。
“太……太強了！”
“那一劍……我根本沒看清！”
“煉氣三層！他竟然真的突破到了煉氣三層！”
“何止是煉氣三層！剛才那一劍，尋常煉氣四層都未必能接下吧？！”
“劍意！我感覺到了！那是傳說中的劍意雛形啊！”
各種驚歎、猜測、難以置信的議論，如同潮水般湧向剛剛走下擂台的蘇陽。
人群下意識地分開一條道路，所有看向他的目光，都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敬畏、恐懼、好奇，甚至還有一絲狂熱。
再也沒有人敢用之前的眼光看待這個“平平無奇”的外門弟子了。
蘇陽感受著周圍灼熱的視線，聽著那些壓抑不住的驚呼和議論，心中卻隻有無奈。
又來了。
這種萬眾矚目的感覺，真的讓他渾身不自在。
突破是好事，實力變強也是好事。
可為什麼偏偏是在這種場合，以這種方式？
他那一劍，本意隻是想快點結束戰鬥，震懾一下張龍，讓他自己認輸就算了。
誰知道效果這麼……誇張？
連劍意雛形都出來了。
低調發育的計劃，徹底泡湯了。
蘇陽甚至能感覺到，高台上那幾位執事的目光，如同探照燈一樣鎖定在他身上，充滿了審視和探究。
麻煩。
大麻煩。
他現在隻想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個地方安靜地消化一下剛剛突破的修為，順便思考一下未來的路該怎麼走。
“蘇陽。”
一個略顯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蘇陽腳步一頓，轉過身，看到那位山羊胡老者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他身後不遠處，正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周圍的議論聲瞬間消失，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這邊。
“弟子蘇陽，見過執事長老。”蘇陽微微躬身行禮，態度依舊謙遜。他可不想再因為什麼“倨傲”之類的理由觸發係統了。
山羊胡老者捋了捋胡須，銳利的眼神在蘇陽身上上下打量，似乎想將他徹底看透。
“你很不錯。”半晌，老者緩緩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臨危不亂，心性上佳，潛力驚人。”
這評價不可謂不高，尤其出自這位向來嚴苛的外門執事長老之口。
人群中再次響起一陣低低的驚呼。
蘇陽心中卻是一緊。
完了，這下更引人注目了。
他連忙低頭，故作惶恐道：“長老謬讚了，弟子隻是運氣好，僥幸突破，又僥幸躲過了李虎的偷襲，那一劍……也是情急之下胡亂揮出的，當不得長老如此誇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