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對於西夏一品堂的任務,心中並無抵觸之意。
緣由是李秋水此前剛讓李青蘿將小無相功傳授給他。
蕭峰此人極重情義,秉持著有恩必償、有仇必報的原則。
雖說李秋水曾用加料的北冥神功秘籍試圖算計於他,但他也未將此事耿耿於懷。
畢竟他並未真正遭受其害,且李秋水的目標並非針對他個人,而是衝著那本秘籍的獲得者而去的。
當然,最為關鍵的是李秋水乃李青蘿的生母。
蕭峰敏銳地察覺到,儘管李青蘿平日裡總是直呼李秋水的姓名,可在其內心深處,實則極為在意這位母親。
李青蘿是這世間對他關懷備至之人,蕭峰自然不願令她心生悲戚,與李秋水交好亦是理所應當之舉。
李青蘿得知蕭峰應允西夏一品堂的任務後,麵上滿是欣喜之色,還執意要一同前往。
蕭峰不禁心生疑惑,遂向她問道:
“青蘿,此去並非遊玩賞景,而是要護衛整個出使隊伍,行程皆需聽從出使首領的指令,毫無自在可言。”
李青蘿聞聽,朝他嫵媚一笑,輕聲說道:
“蕭峰,旁人或許不知赫連鐵樹是如何殞命的,難道我會不清楚嗎?
你我前去擔當護衛,全憑自身心意。
待抵達大宋都城,何處好玩,你我隻管自行前去遊樂便是。”
蕭峰見她這般說,無奈之下,隻得應允李青蘿同行。
他倒是疏忽了,在興慶府時,他與李青蘿數度相見。
以李青蘿的聰慧機敏,想必早已推斷出刺殺赫連鐵樹的幕後真凶究竟是誰。
不過他也並未放在心上,李青蘿是他親近之人,她知曉此事亦無妨。
在出行大宋汴梁的前夕,興慶府的天空仿若一塊湛藍的寶石,幾縷潔白的雲絲悠悠飄蕩,暖陽毫無保留地傾灑下金色光輝,將整座城市都籠罩在一片祥和之中。
蕭峰暫彆了往日沉浸於武功修煉的生活,僅在晨曦初破與夜色深沉時,於靜謐的居所內調理內息,修煉必備的內功。
而白晝的大好時光,則與李青蘿攜手相伴,儘情遨遊在興慶府的大街小巷,感受這難得的悠然自得。
往昔,他們也曾涉足此地,然命運的捉弄使他們各自心懷使命,如流星劃過,未能駐足細品興慶府的獨特韻味。
如今,恰似兩隻破雲而出的飛鳥,在這繁華的市井間肆意穿梭。
行至皇家手工業作坊一帶,宮城宮廳附近,冶鐵鑄造的區域,熊熊爐火肆意燃燒,舔舐著天空。
那震耳欲聾的錘聲一陣接著一陣,黑煙滾滾升騰,與那澄澈藍天相互交織纏繞,空氣中彌漫著濃烈刺鼻的金屬與炭火交融的氣息。
蕭峰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好奇的亮光,抬步向前,意欲探尋其中奧秘。
李青蘿輕盈的腳步緊緊相隨,她那如蔥般的玉手溫柔地挽上蕭峰粗壯的臂膀,指尖輕扯他的衣袖,朱唇輕啟,聲音清脆悅耳宛如夜鶯婉轉:
“蕭峰,你瞧這西夏的冶鐵之藝,真可謂鬼斧神工,巧奪天工,實在令人驚歎。”
蕭峰微微點頭,他順勢將李青蘿往身邊輕輕一帶,為她避開那撲麵而來的熱浪與煙灰,低沉的嗓音帶著關切:
“此處煙火繚繞,你且莫要靠得太近,小心嗆著。”
踏入興慶府的商業街,仿若一頭紮進了一座五光十色的寶藏迷宮,各類貨品琳琅滿目,令人眼花繚亂,應接不暇。
從宋、金之地運來的奇珍異寶,如繒、帛、羅、綺,似天邊絢麗多彩的雲霞,熠熠生輝;
香藥散發著嫋嫋幽芳,仿若無形的精靈,縈繞在鼻尖,撩撥著人們的心弦;瓷器細膩溫潤,宛如羊脂美玉,散發著柔和的光澤;
漆器光澤流轉,透著古樸雅致的氣息。
而茶葉,無疑是這方天地中最受熱捧的靈物,仿若眾星捧月般被圍聚在攤位中央。
市場內人頭攢動,喧鬨聲、呼喊聲、歡笑聲交織成一片嘈雜的樂章,小販們扯著嗓子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顧客們的議價聲不絕於耳。
蕭峰凝視著一件精美的瓷器。
李青蘿卻被不遠處的香藥攤吸引了目光,她眼眸一亮,蓮步輕挪,回首輕喚:
“蕭峰,速來此處,這香藥香氣奇異,頗為誘人,定是不凡之物。”
蕭峰聞聲,轉身快步而至,兩人俯身湊近香藥,輕輕嗅著那獨特的芬芳,刹那間,目光交彙,相視一笑,那笑容裡滿是隻屬於彼此的甜蜜與默契,仿佛周圍的喧囂都化作了無聲的背景。
李青蘿似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玩意兒,興奮地拉著蕭峰的手,指著香藥中的一味藥材說道:
“蕭峰,你看這株草藥,我從未見過,聽聞西夏多奇藥,今日可算開了眼界。”
蕭峰被她的雀躍感染,嘴角上揚,打趣道:“青蘿,你莫不是想把這香藥攤都搬回家裡去?”他的語氣中滿是寵溺與縱容。
踱步到西夏學宮,此處宛如一片寧靜的綠洲,與外界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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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宮書架之上擺滿了夏漢雙語雕印的典籍,經史子集、佛道經典、詩詞歌賦,應有儘有。
蕭峰伸出手,輕輕撫過一本古籍的封麵,那粗糙的觸感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