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幫,作為大宋江湖中一股根基深厚、勢力龐大的組織,內部關係錯綜複雜,各方利益相互交織,猶如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牽一發而動全身。
康敏雖心機深沉、手段狠辣,畢竟隻是一介女流。
麵對丐幫內部盤根錯節的阻力和暗流湧動的局勢,即便她智謀過人,有時也會力不從心。
因此,蕭峰在信中著重叮囑,讓阿紫選派的精銳武士,不僅要憑借強悍的武力,更要運用豐富的謀略與智慧,全力輔助康敏。
這些武士不僅要幫她在丐幫樹立絕對權威,壓製反對聲音,還要助力她對丐幫進行全麵深入的整頓與改造。
通過巧妙隱蔽的手段,逐步將丐幫變成大遼安插在大宋的關鍵棋子,使其成為大遼在大宋的情報中樞,為大遼的戰略布局和霸業提供有力支持。
處理完這些事務,蕭峰繼續鑽研武學。
銅燈盞裡麻油劈啪燃燒,跳躍的火苗將滿室兵器架的影子投射在青磚地上,影子隨火苗晃動,仿佛兵器都在蠢蠢欲動。
蕭峰指尖夾著一卷用獸皮精心縫製的《汙衣派驅蟲秘要》,皮卷邊緣浸著暗褐色藥漬,陳舊而神秘,似承載著無數過往。
翻到“蜈蚣誘引術”那頁,用人血繪製的蟲豸圖案栩栩如生,旁邊“以童男尿浸泡七日”的狂草字跡,透著詭異陰森。
他指尖輕敲皮卷,忽然嗤笑一聲,隨手把它放在堆滿拳譜的木桌上。
這一笑,像是對這旁門左道功夫的不屑,又似有所觸動。
兵器架上斜靠著一柄九環刀,蕭峰伸手摘下,刀環鏽跡簌簌剝落。
刀刃晃過架上的《討飯十八跌》,紙頁間夾著半塊發黴窩頭,仿佛訴說著往昔困苦;
《破碗陣》圖譜上,炭筆歪歪斜斜寫著“砸向麵門可破金鐘罩”,儘顯江湖底層的質樸。
最底層暗格裡,幾冊被鐵鏈鎖住的毒功秘籍格外醒目。
《千蛛萬毒手》封皮磨得發亮,鎖孔插著半截斷鑰匙,似藏著秘密。
蕭峰抽出《腐骨穿心草培育法》,油皮紙本用朱砂繪製的草藥根莖旁,注著“種於亂葬崗,以人骨為肥”。
指尖劃過“汁液混入飲食,三日內筋骨儘腐”的字句,他起身走向角落的鏽鐵蒺藜。
指尖拂過尖端腐爛的布條,又拿起一枚鐵砂放在掌心——
這是從《毒砂手煉製要訣》倒出的,人尿浸過的砂粒混著細碎蛇信粉,散發刺鼻氣味。
窗欞外雨聲漸密,蕭峰頭也不抬,將鐵砂緩緩放回冊子。
兵器架頂層陶甕裡,銀環蛇被真氣驚動,紛紛昂頭吐信,發出“嘶嘶”聲。
他抽出甕中竹片,見上麵寫著“蛇毒可迷心智,長老議事前必飲蛇酒”,便把竹片插回甕口,轉而翻開《密道圖》。
圖背用針刺的遼文在燈光下閃著奇異光芒,指尖劃過標記,忽然停在洛陽總舵位置——
那裡畫著一朵血色芍藥,旁邊注著細小契丹文字,似藏著丐幫命運的秘密。
銅燈芯爆出明亮燈花,照亮牆角斷刃。他俯身拾起半截打狗棒,杖身“忠義”二字已模糊,仿佛丐幫曾經堅守的忠義正被歲月遺忘。
他隨手放在《叫花雞誘犬法》上,震得書頁間乾枯魚鱗簌簌掉落。
蕭峰轉身拿起《九節蜈蚣馴養法》,在“以人心喂養,蟲豸方得至毒”字句下畫了道痕跡。
暗格裡掉出一枚生鏽銅錢,刻著“天下無丐”四字,錢眼裡卡著根烏黑發絲。
蕭峰他捏起銅錢對著燈光照了照,似在審視背後故事,隨後拋向空中。
錢身翻轉時,銅燈炸裂,碎瓷片濺在《毒砂手煉製要訣》上。
蕭峰在暗處翻動書頁的手一頓,隨即繼續撚過泛黃紙頁,任滿室兵器在真氣波動中輕顫,唯有翻書聲與雨聲交錯,將窗外人喊馬嘶隔絕在外。
此時蕭峰,仿佛置身於與世隔絕的武學世界。
他神情專注,眼神在秘籍間遊移,時而皺眉思索武學疑難,時而若有所思,似從旁門左道領悟彆樣武學真諦。
手中書頁輕輕翻動,紙張摩挲聲在靜謐室內格外清晰,每一頁文字圖案,都像打開神秘江湖的鑰匙。
丐幫的武學雖多是旁門左道,在武道大宗師蕭峰眼中卻蘊含價值與秘密。
……
數天過去。
洛陽丐幫總舵的晨霧帶著青苔濕氣,如流動白紗在青石板路蔓延。
康敏踩著木屐,身姿婀娜走過月洞門。
石榴紅軟緞裙擺在晨露中掃出細碎水痕,裙擺內層暗繡的丐幫北鬥紋樣隨步履若隱若現。
這是她昨夜用三匹雲錦向繡坊老匠逼來的舊幫主規製。
赤金點翠步搖在鬢邊輕顫,點翠藍羽凝著未乾露水,恰似康敏眼尾朱砂痣,豔得似要滴下,透著妖冶魅力。
執法堂雕花槅門半掩,陳長老咳嗽聲混著煙袋油子味飄出,給清晨添了幾分陳舊腐朽。
康敏伸手推門,故意讓腕間金鑲玉鐲撞在銅環上,“叮當”聲驚得堂內三隻灰雀撲棱棱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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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上陳長老正往煙袋裡按煙絲,枯瘦手背青筋暴起:
“淨衣派的婆娘,來此作甚?”
他身後洛陽分舵主趙猛捏了捏腰間九節鞭,鞭梢銅鈴發出細碎聲響。
康敏盯著案上半涼蛇酒壺,壺嘴沾著暗褐色酒漬。她蓮步輕移到案前,指尖劃過茶盞邊緣茶垢。
忽然俯身,領口珍珠瓔珞垂落,擦過陳長老冒煙的煙袋鍋。
頸間朱砂痣在晨光中晃成一點妖異的紅:
“長老昨日在全冠清靈前哭出淚來,可忘了靈位旁那壇‘醉生夢死’?”
她故意讓氣息噴在老人斑白胡須上,帶著挑釁威脅:
“那酒裡泡的七步迷魂散,可是妾身親手磨的粉。”
趙猛九節鞭“嘩啦”抽出半尺,鞭身泛著寒光。
康敏反手甩出羊皮紙,紙卷如刀劃破晨霧,釘在陳長老身後“忠義”匾額上。
蕭峰狼毫字跡力透紙背,墨色混著昨夜銅鏈鐵鏽味,透著威嚴。
陳長老盯著“代我行權”四字,煙袋從手中滑落,砸在青磚上濺起火星。
康敏繞到他身後,指尖劃過他後頸凸起骨節,那裡留著昨夜她“揉肩”時按入的藥粉:
“長老可知,這‘牽機引’混在蛇酒裡,頭三日隻會腿軟?”
她突然拔高聲音,驚得梁上灰雀再次飛起,“可三日之後——”
話未說完,陳長老已扶著桌沿跪坐下去,渾濁眼珠死死瞪著康敏腰間令牌腰帶,眼中滿是恐懼不甘。
康敏轉身,裙擺掃過趙猛靴麵,她停步,從袖中摸出個油紙包丟在桌上:
“這是蕭大爺賞的‘化骨散’,給不聽話的人灌下半勺,連骨頭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