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上的黑衣少年突然往樓下啐了口血水,他舌頭上的狼頭圖騰蠕動著,像是活物在舔嘴唇:
"你們懂個屁!"
少年的聲音尖利如貓叫,丐幫令牌在腰間晃出寒光,
"蕭大爺早把康敏的生辰八字刻在銅鏈上了!
前兒我看見他用真氣給鏈子淬火,火星子濺在康敏臉上,她還笑呢!"
突然"啪"的一聲,落魄書生的旱煙杆掉在地上,缺了半顆的門牙打顫:
"我想起來了!
上個月全冠清辦壽宴,康敏敬蕭峰的酒裡漂著並蒂蓮——那花可是青樓裡勾搭恩客用的!"
他哆嗦著去撿煙杆,卻摸到桌下黏糊糊的血漬,
"全冠清當天夜裡就說肚子疼,現在想來,定是被那對狗男女下了毒手!"
猩紅鬥篷女子突然狂笑起來,銀環蛇順著她的胳膊纏上脖頸,蛇信子舔過她嘴角:
"難怪蕭峰要扶康敏上位!"
她用銀簪挑起桌布,露出下麵用血寫的"奸夫淫婦"四字,
"你們想啊,丐幫幫主夫人天天在總舵晃蕩,不比偷偷摸摸方便?
昨兒我還看見康敏往蕭峰酒裡撒媚藥,那藥粉紅得像她裙底的肚兜!"
開封醉仙樓的梁柱間突然蕩下條黑影,眾人驚抬頭時,見是個身披褪色八卦袍的老道士,發髻上插著根枯骨簪子,簪頭還掛著縷黑頭發。
他落在猩紅鬥篷女子的桌上,震得蛇羹濺上她肩頭的骷髏刺繡:
“你們懂個球!”
老道士的黃牙間漏著風,從袖裡抖出張人皮地圖,
“瞧見洛陽總舵這朵血色芍藥沒?底下埋著蕭峰和康敏的定情信物!”
地圖邊角的血漬突然滲出油光,盲女的三弦猛地發出裂帛聲:
“我想起來了!去年全冠清帶康敏逛廟會,她非要買串蛇骨手鏈,轉頭就送給了蕭峰!”
她摸索著從懷裡掏出半截斷弦,弦上還纏著金箔,
“這是從康敏梳妝台撿的,上麵刻著‘蕭郎親製’四個字呢!”
樓梯拐角突然滾下顆酒壇,砸在胖大和尚腳邊。
壇子裡爬出個渾身刺青的侏儒,背上紋著的蜈蚣正順著脊梁爬動:
“都彆吵了!”
侏儒掏出個蠟丸拋向空中,
“康敏昨兒托我給蕭峰送春藥,那藥叫‘千夜醉’,得用處子血和蜈蚣涎泡七七四十九天!”
蠟丸裂開時飛出隻金頭蜈蚣,正好落在黑衣少年的掌心。
雅間竹簾突然被震碎,鎦金麵具人捏著半截銅鏈現身,鏈節上還沾著皮肉碎屑:
“這是從蕭峰腰間拽下來的!”
他把銅鏈砸在全冠清的人頭上,翡翠扳指嵌進頭骨裂縫,
“上麵刻著康敏的生辰八字,還有句契丹文——‘生同床,死同槨’!”
突然“哢嚓”聲響,落魄書生的旱煙杆斷成兩截,露出裡麵藏著的血書:
“我在全冠清書房找到的!”
他抖著缺牙的嘴,血書在燭火下顯露出字跡,
“康敏給蕭峰的信裡說:‘待我殺了那死鬼,就把丐幫金庫鑰匙縫在肚兜裡送你’!”
梁上少年突然將蜈蚣塞進嘴裡,喉結滾動著咽下:
“你們知道蕭峰為啥幫康敏?”
他吐出的信子竟也是紅色,
“康敏答應他,當上幫主就把丐幫少女全送去大遼,給蕭大爺當壓寨夫人!”
話音未落,他脖子上突然爆出青筋,像是有蟲子在皮膚下爬動。
西牆角的跛足乞丐突然直起身子,原本渾濁的眼睛變得血紅:
“我才是全冠清的親信!”
他從破碗裡摳出那枚“天下無丐”銅錢,錢眼裡卡著的黑發突然燃燒,
“康敏昨晚用毒針逼問我,說蕭峰最愛看活人剝皮——
她要把不聽話的弟子做成燈籠掛在總舵!”
窗外突然射進支響箭,正中盲女的三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