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峰麵對六位天龍神僧指尖吞吐不定、散發著毀滅氣息的六色劍氣,非但沒有使用任何武器。
也沒有擺出威震天下的降龍十八掌起手式,反而沉腰坐馬,雙拳一前一後,擺出了一個再普通不過、甚至可以說是爛大街的架勢——
太祖長拳的起手式“雙抄封天”時……
整個圍觀人群,如同被投入了一顆滾燙石頭的冰湖,瞬間炸開了鍋!
“他……他乾什麼玩意兒?!”
一個眼珠子瞪得溜圓的漢子,使勁揉了揉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太……太祖長拳?!我沒看錯吧?!那不是街頭賣藝的把式、鄉下武館教莊稼漢防身的玩意兒嗎?!”
“瘋了!這蕭峰絕對是瘋球了!”
旁邊一個絡腮胡大漢猛地一拍光頭,聲音如同破鑼,
“用這種三歲娃娃都能比劃兩下的莊稼把式,去擋大理段氏的鎮國神功六脈神劍?!
他以為他是誰?玉皇大帝下凡啊?!”
“狂妄!簡直狂妄到姥姥家了!”
一個尖嘴猴腮的家夥跳著腳叫罵,
“這哪裡是比武?這是找死!嫌閻王爺收他太慢,自己把脖子洗乾淨送上去挨刀啊!不,是挨劍氣!”
“嘖嘖嘖,”有人抱著胳膊,一臉幸災樂禍的看戲表情,陰陽怪氣地搖頭,“完了完了,我看他是被六位神僧那通天的氣勢嚇破了苦膽,連壓箱底的功夫都不敢使了!
破罐子破摔,用這玩意兒……這是嫌黃泉路太遠,想快點投胎重新練號啊!”
那山羊胡老者此刻更是得意得胡子都快翹到天上去了,他用力捋著那幾根寶貝胡子,腦袋搖得像撥浪鼓,聲音拔高了八度,充滿了“一切儘在老夫預料之中”的先知感:
“看看!看看!老夫方才說什麼來著?!
在真正的、傳承千年的鎮國神功麵前,什麼狗屁天下第一的名頭,都是虛的!都是紙糊的老虎,一戳就破!”
他指著場中蕭峰那樸實無華的拳架子,仿佛在指證一個無可辯駁的證據,
“他這是被六位神僧的無上威嚴徹底震懾了心神!
嚇破了肝膽!
連看家的降龍掌都不敢用!
隻能用這最粗淺、最沒用的太祖長拳來給自己壯膽!
這叫什麼?
這叫自暴自棄!這叫嫌自己死得不夠快、不夠慘!”
他唾沫橫飛,語氣斬釘截鐵,“用太祖長拳擋六脈神劍?
這不是投胎,這是急著去魂飛魄散,連投胎的機會都不要了!”
就連先前還對蕭峰抱有一絲希望的遊方郎中和判官筆漢子,此刻也徹底變了臉色。郎中緊鎖的眉頭幾乎擰成了疙瘩,看著場中那懸殊的對比——
一邊是華光璀璨、威壓滔天的六脈劍氣,一邊是樸實無華、甚至顯得有些“寒酸”的太祖長拳起手式——
忍不住重重歎了口氣,低聲喃喃,聲音充滿了不解和憂慮:
“蕭大俠……此舉……此舉太過……太過托大了啊!六脈神劍豈是兒戲……”
他行醫多年,深知高手相爭,毫厘之差便是生死之彆,蕭峰此舉,在他看來無異於自縛雙手跳入刀山火海。
那沉默的判官筆漢子,緊抿的嘴唇繃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黝黑的手背上青筋微微賁起,死死握住腰間的判官筆。
他眼中之前的篤定被濃濃的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取代。
即便他再相信蕭峰的實力,此刻也認為這選擇實在是……凶險萬分!
他全身肌肉緊繃,如同蓄勢待發的弓弦,隨時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慘烈結局。
就在這滿場驚愕、嘲諷、憂慮交織的混亂氣氛中,一個聲音如同火上澆油般響起,再次渲染起六脈神劍的恐怖:
“你們這群土包子懂個屁!”
一個看起來像是讀過幾本江湖軼聞的家夥跳了出來,唾沫橫飛地“科普”,聲音因激動而尖銳:
“六脈神劍!那是神仙手段!劍氣無形無質,心意所至,指哪打哪,百步之外取人性命如同探囊取物!”
他掰著手指頭,如數家珍,力圖在蕭峰“自尋死路”前再給眾人加深一下印象:
“看見那金光沒?那是本因方丈的少商劍!厚重如山嶽,壓下來能把人碾成肉泥!”
“那赤紅如火的是本觀尊者的商陽劍!熾烈霸道,沾上一點就能把你骨頭都燒成灰!”
“那玄黃滾滾的是本相尊者的中衝劍!氣勢如奔洪,橫掃千軍,擋者披靡!”
“那深藍如冰的是本參尊者的關衝劍!陰寒蝕骨,專破護身罡氣,中者經脈凍結,生不如死!”
“那碧綠遊走的是本塵尊者的少衝劍!詭變如毒蛇,軌跡刁鑽,防不勝防,專點死穴!”
“還有枯榮大師那灰白生死的少澤劍!一念生萬物榮,一念死天地枯!中招者半身腐朽半身爆血,慘不忍睹!”
他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臉色漲紅:
“六劍齊出!天地都要為之變色!鬼神都要退避三舍!
彆說他蕭峰現在擺的是太祖長拳這種破玩意兒,就算他穿著玄鐵重甲,頂著十層金鐘罩,在六脈神劍麵前,也跟紙糊的燈籠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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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戳就破!一燒就成灰!
等著看吧,下一刻就是蕭峰粉身碎骨之時!”
這番極具畫麵感和煽動性的“科普”,配合著場中那越來越盛、仿佛下一秒就要將蕭峰徹底吞噬的六色劍光。
讓所有圍觀者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期待“神罰”降臨的興奮與對“狂妄者”必然結局的篤定。
幾乎沒有人相信,那套爛大街的太祖長拳,能在如此神威下,掀起半點浪花。
……
……
……
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瞳孔中倒映著那即將爆發的毀滅光芒,腦海中已經預演了蕭峰被六色洪流撕成血霧的慘烈畫麵。甚至有人興奮地低吼著下注的賠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