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峰緩緩低下頭,那冷峻的目光如同一把銳利的冰刀,逐次掃過倒伏在地的六位天龍寺神僧。
此刻的他們,氣息奄奄,麵如死灰,仿佛生命的燭火即將熄滅。
然而,蕭峰心裡清楚,即便這六人在自己的淩厲攻勢下敗得如此徹徹底底。
但倘若將他們置於整個天下武林的大舞台上,依舊是足以讓各方勢力為之忌憚、震懾一方的絕頂高手。
本因大師的一陽指,剛柔並濟,收發自如,其指力所到之處,如同一道熾熱的陽光,既能驅散黑暗,又能焚儘萬物。
枯榮大師的枯榮禪,神秘莫測,似已超脫了生死輪回的束縛,蘊含著一種讓人難以捉摸的深邃意境。
本觀大師的武功剛猛無匹,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帶著開山裂石的雄渾力量,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勢不可擋。
本相大師則以沉穩著稱,他的武功根基紮實深厚,猶如一座巍峨的高山,任憑風吹雨打,都穩如泰山。
本參大師的功夫陰柔細膩,恰似潺潺溪流,表麵看似柔弱,卻能在不經意間滲透進對手的防禦,給予致命一擊。
還有本塵大師,其武功靈動巧妙,身形猶如鬼魅般飄忽不定,讓人防不勝防。
若讓他們恢複過來,以蕭峰自身的實力,或許並不將他們視為威脅。
但想到段喬,這個雖有習武之心,卻因根骨與年齡限製,進步緩慢的徒弟。
還有康敏,那這個手無縛雞之力卻對他統一天下的計劃很重要的女子。
甚至是自己麾下那些武功遠不及自己的手下,蕭峰深知,這六位神僧一旦恢複,對他們而言,都將是致命的隱患。
“除惡務儘!”蕭峰的眼神中陡然寒光一閃,雖然殺意暫時收斂,但廢掉他們武功的心意已然堅決無比。
他邁著沉穩而緩慢的步伐,朝著離他最近的枯榮大師走去。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帶著千鈞之力,震得地麵微微顫抖。
隻見他右掌緩緩抬起,掌心之中,內力如同旋渦般急速凝聚,散發出一股強大而壓抑的氣息,這股氣息仿佛要將周圍的空氣都凝結起來。
他的手掌已然對準枯榮大師的丹田氣海,隻要這一掌印下,枯榮大師畢生苦心修煉的枯榮禪功,連同那詭異莫測、威力驚人的少澤劍氣修為,都將在瞬間化為烏有,從此淪為一個毫無武功的廢人。
掌風呼嘯著,已然吹至枯榮大師那破敗不堪的僧袍,那蘊含著毀滅力量的手掌,距離枯榮大師的丹田僅僅隻有寸許之遙,仿佛下一秒,就能將其一生的武學修為徹底摧毀。
“等等!”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念頭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猛然劈入蕭峰的腦海。他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擊中,硬生生止住了那即將下擊的掌勢。
“擊碎丹田,內力潰散,重歸天地……這固然是廢掉他人武功的方法,但……何其浪費!”蕭峰的心中快速思索著。
刹那間,蕭峰猛然想起了那個遠在姑蘇、身負奇妙機遇的義弟——段譽。那小子便是憑借著北冥神功,吸取他人內力,硬生生從一個對武藝一竅不通的文弱書生,一步步堆砌成了內力雄渾、躋身頂尖行列的高手。
蕭峰自己同樣身負北冥神功,然而,他向來隻是將其看作是一座溝通天地、汲取精純靈氣的橋梁,借助它來淬煉自身那至陽至剛、浩瀚如海般的本源內力。
在他眼中,他人的內力駁雜不純,猶如混入了雜質的汙穢之水,他蕭峰心高氣傲,不屑於汲取,生怕這些雜亂的內力汙染了自己一心追求武道巔峰的純粹根基。
但是……段喬!
蕭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越過枯榮大師,投向遠處山岩之後。在那裡,段喬正滿臉緊張、關切地朝著這邊張望。
蕭峰心中明白,這個徒弟習武之時,根骨已然定型,年齡也偏大,即便自己不辭辛勞、悉心教導,此生恐怕也難以真正攀登到武道的巔峰,最多隻能成為二流高手中的一員。
自己不可能時時刻刻都守護在他和康敏的身邊,為他們遮風擋雨……
“廢物利用!”
一個清晰而冷酷的計劃,如同拚圖般在蕭峰心中迅速成型。
與其將這六位神僧苦修數十載所積攢的磅礴內力白白打散,讓它們消散於天地之間,不如借助北冥神功將其吸收過來!
然後以自己的身體作為橋梁,將這些駁雜的內力稍加梳理雖然以他目前的能力,無法將這些內力提純至與自身內力相同的純淨程度,但至少能夠保證其安全性),再儘數通過灌頂之法,強行注入段喬體內。
如此一來,便可強行將段喬推成一個人造的、內力雄渾的“高手”!這樣,段喬便擁有了自保的能力,自己也算是儘到了身為師父的責任,日後也能省去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好!就這麼辦!”蕭峰心意已決,眼中閃過一絲果決,那眼神仿佛是在向命運宣告自己的決定。
他不再理會地上那六位絕望等死的神僧,身形陡然一晃,猶如鬼魅般瞬間出現在段喬和康敏的身邊。
兩人根本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覺得一股柔和卻又不容抗拒的大力如潮水般湧來,身體瞬間不受控製地離地而起。
“師父?!”段喬驚訝地大喊出聲,眼中滿是疑惑與恐懼。
“蕭大哥?!”康敏亦是花容失色,原本嬌豔的麵容此刻變得蒼白如紙,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顯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不輕。
蕭峰一手穩穩地抓住段喬的肩膀,另一隻手則緊緊抓住康敏的手臂,與此同時,他運起了那威震江湖的擒龍功!頓時,一股沛然莫禦的吸力如同黑洞般籠罩向地上癱軟無力的六位神僧。
“擒龍控鶴,起!”
在無數圍觀者驚駭欲絕的目光中,蕭峰仿佛化身成為一股挾裹著七個人的巨大龍卷風,身形拔地而起,速度快如流星趕月,朝著龍首關外一處人跡罕至、幽深僻靜的山穀疾掠而去!
隻留下一片滿地狼藉的現場,以及一眾呆若木雞、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般的江湖人士,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仿佛剛剛目睹了一場如夢似幻的奇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