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壇烈酒已空了大半,十多斤牛羊肉也儘數入了蕭峰的肚腹。
然而他蓬勃生長的身體依舊渴求著更多的能量。
他望著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洱海,忽然笑道:“有酒有肉,豈能無魚?
等著,我給你弄幾條新鮮的烤來吃!”
說罷,也不等木婉清回應,他隨手從地上撿起幾顆光滑的小石子,掂了掂,目光如電,掃向湖麵。
木婉清好奇地看著他,不知他要如何捉魚。
隻見蕭峰凝神靜氣,倏然間手腕一抖!
“咻!”
一顆石子破空飛出,速度快得隻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精準地射入水中一處微小的漣漪中心!
“噗!”
一聲輕響,水麵翻起一小朵浪花,一條半尺來長的肥美鯽魚便翻著白肚浮了上來!
“好厲害!”
木婉清忍不住輕聲驚呼,露出的眼眸中滿是驚歎。
她雖武功不錯,但這等將內力、眼力、手法運用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她是萬萬做不到的。
蕭峰哈哈一笑,手法不停,“咻咻咻!”
石子接連飛出,例無虛發!
轉眼間,便有十幾條大小不一的魚兒漂浮到了岸邊水淺處。
他挽起褲腳,毫不介意地踏入微涼的湖水中,將那些被打暈的魚一一撈起,動作熟練麻利。
回到岸邊,他找來乾燥的樹枝生起篝火,又抽出隨身攜帶的小匕首,極其利落地將魚鱗刮淨,內臟剔除,清洗乾淨。
然後用削尖的樹枝將魚串好,架在火上慢慢烘烤。
木婉清安靜地坐在一旁,雙手抱膝,看著蕭峰忙碌。
火光跳躍,映照著他專注的側臉和那雙靈巧翻動烤魚的手。
她從未見過一個男子,既能如同天神般揮手間擊潰強敵,又能如此接地氣地生火烤魚,而且看起來……還做得如此嫻熟自然。
蕭峰確實練就了一手好廚藝,那是早年流落江湖、餐風露宿時逼出來的本事。
儘管條件簡陋,隻有簡單的鹽巴調味,但他對火候的掌控妙到毫巔。
很快,一股誘人的、混合著魚肉鮮香和焦香的濃鬱氣味便彌漫開來,令人食指大動。
“嘗嘗看,小心燙。”
蕭峰將第一條烤得金黃酥脆、滋滋冒油的魚遞給她。
木婉清接過,小心翼翼地吹了吹,然後輕輕掀起麵紗一角,咬了一小口。
外皮焦香酥脆,內裡的魚肉卻鮮嫩多汁,帶著純粹的鮮美和煙火氣,美味無比!
她忍不住又咬了一大口,眼睛都微微眯了起來,含糊地讚道:“好……好吃!”
蕭峰得意一笑,自己也拿起一條,大口吃起來。
或許是這靜謐的月夜,或許是溫暖篝火的烘托,或許是烤魚的美味,又或許是眼前這個少年帶來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木婉清一直緊閉的心扉,終於緩緩打開了一條縫隙。
她吃著烤魚,沉默了片刻,忽然低聲開口,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和迷茫:
“喬大哥……我……我從小就沒有爹娘……”
蕭峰咀嚼的動作慢了下來,他知道,她終於要傾訴了。
他放下烤魚,沒有說話,隻是用鼓勵和溫和的眼神看著她,做一個耐心的傾聽者。
“我是被師傅收養的,從小就跟師傅生活在很深很深的山裡。”
木婉清的聲音飄忽,仿佛陷入了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