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劫穀外,黑壓壓地圍了不下百餘名江湖人士。
各色旗幟雜亂地插著,刀劍出鞘的寒光在夕陽下閃爍著嗜血的氣息。
叫罵聲、呼喝聲此起彼伏,混亂而充滿戾氣。
“裡麵的人聽著!再不交出蕭峰那狗賊的下落,我們就攻進去了!”
“甘寶寶!秦紅棉!彆以為躲在這烏龜殼裡就沒事了!”
“鐘萬仇!你個醜八怪,趕緊把兩個美人交出來,說不定爺們兒心情好,還能饒你一條狗命!”
“聽說那倆娘們是段正淳的姘頭?嘿嘿,段正淳死了,正好讓爺們兒們嘗嘗鮮!”
汙言穢語不絕於耳,時不時還有冷箭或試探性的掌風、暗器擊打在萬劫穀入口處布置的機關和毒障上,發出“嘭嘭”的聲響和毒霧被激蕩的漣漪。
穀口被鐘萬仇多年來精心布置的毒棘、陷坑和簡易陣法暫時阻擋,但顯然也支撐得極為艱難,搖搖欲墜。
穀內,大廳之中。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
原本還算雅致的廳堂此刻一片狼藉,顯然已經經曆過幾波衝擊。
鐘萬仇癱坐在一張太師椅上,那張長長的馬臉此刻更是拉得老長,寫滿了驚恐和絕望,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角滾落。
他身材高瘦,卻有些佝僂,相貌醜陋,尤其是一雙眼睛,總是閃爍著猥瑣而畏懼的光芒。
此刻,他一會兒恐懼地望著穀口方向,聽著外麵的叫罵,一會兒又忍不住偷偷瞟向廳中的另外兩人,眼神深處藏著一絲極其隱晦的、不合時宜的貪婪與邪念。
那兩人,正是“俏藥叉”甘寶寶和“修羅刀”秦紅棉。
雖已年過四十,歲月卻似乎格外眷顧這兩位美人。
甘寶寶一身淡紫衣衫,雲鬢微亂,卻更添幾分楚楚動人的風致。
她皮膚白皙,眼角雖有了細微的皺紋,但那雙眸子依舊水汪汪的,帶著一種成熟婦人的嫵媚與風情,此刻柳眉緊蹙,唇瓣緊抿,手持一對短劍,警惕地望著穀外。
秦紅棉則是一身黑衣,氣質更為冷冽。
她的美是一種帶著鋒芒的、英氣逼人的美。
身材依舊保持得極好,玲瓏有致,臉上雖有風霜之色,卻更顯冷豔。
她手中緊握著她的成名兵刃“修羅刀”,眼神銳利如鷹,仿佛隨時準備撲出去與人拚命。
她與甘寶寶站在一起,一冷一媚,卻皆是傾國傾城的絕色,難怪當年能讓段正淳為之傾倒,也讓此刻的鐘萬仇心癢難耐又自慚形穢。
“完了……完了……這下全完了……”
鐘萬仇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寶寶……紅棉……外麵人太多了……我們……我們撐不住了……這毒障和機關最多再撐一兩個時辰……”
甘寶寶厭惡地瞪了他一眼,嗬斥道:“閉嘴!沒用的東西!除了哭喪還會什麼?!”
但她自己的聲音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也知道情況危急。
秦紅棉冷冷接口,語氣帶著決絕:“撐不住也要撐!靈兒和婉清還不知道怎麼樣了……我們要是死了,誰給她們爹報仇?!誰去殺蕭峰那個狗賊?!”
提到蕭峰,她眼中爆發出刻骨的恨意。
鐘萬仇看著眼前這兩位即使身處絕境依舊風韻迷人、讓他垂涎已久的尤物,尤其是想到自己可能馬上就要死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邪念猛地冒了出來。
他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神變得更加猥瑣,聲音也變得古怪起來:
“寶寶……紅棉……反正……反正也活不成了……不如……不如我們三個……趁現在……快活一把……死也做個風流鬼……豈不……”
“無恥!”
“畜生!”
他話還沒說完,甘寶寶和秦紅棉同時臉色劇變,厲聲嗬斥!
甘寶寶氣得渾身發抖,短劍直接指向鐘萬仇:“鐘萬仇!你再敢胡說八道一句,我先宰了你!”
秦紅棉更是眼神冰冷,修羅刀上寒光閃爍,殺意毫不掩飾:“你想死,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鐘萬仇被兩女的殺氣嚇得一哆嗦,那點邪念瞬間被恐懼壓了下去,連忙擺手:“彆……彆……我胡說八道……我錯了……我錯了……”
他悻悻地縮回頭,但眼神依舊在兩人窈窕的身段上偷偷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