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我往,誰也占不到絕對的上風。
種師道的眉頭越皺越緊,手心沁出了冷汗——
他身後是大宋的江山。
身前是十萬遼軍鐵騎。
蕭峰與慕容龍城的勝負,直接關乎著這場戰事的走向。
關乎著十萬宋軍的生死。
他實在等不起,也耗不起。
終於,他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
快步走下高台,腳步匆匆地湊到五位重傷的高手身邊。
刻意壓低了聲音,可話語裡的急切卻藏不住,甚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慌亂:“幾位大人,依你們看……這局勢究竟如何?那蕭峰……當真如此厲害,連慕容老先生都拿他沒辦法?若……若慕容老先生不幸落敗,本將能否……能否用我大宋十萬兒郎的性命去堆,將他……將他活活耗死在此地?”
這話一出,周圍的親兵都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
用十萬性命去堆,這已是身為統帥的種師道,能想到的最壞打算。
也是最後的手段。
而不遠處的幾個士兵,恰好聽到了這話。
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手裡的長槍“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又趕緊慌亂地撿起來。
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的恐懼——
他們不怕打仗,不怕死。
可“用性命去堆”這五個字,還是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了他們的心上。
聽到這個問題,五位高手先是一怔,隨即麵麵相覷。
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極度不樂觀的神色。
那神色裡,有無奈,有畏懼。
最終都化作了一片深深的絕望,像是被烏雲籠罩,連一絲光亮都看不到。
趙公公艱難地咽了口唾沫。
那唾沫裡混著血絲,咽下去時,喉嚨裡傳來一陣刺痛。
可他卻顧不上這些。
聲音乾澀得像是砂紙摩擦木頭,一字一頓地說道:“種將軍……難,難如登天!到了他們這種境界,尋常的刀槍劍戟早已傷不了他們,千軍萬馬在他們眼裡,也不過是尋常阻礙。若他一心想走,憑借那神鬼莫測的步法,恐怕……恐怕十萬大軍也留不住他!”
錢公公也頹然地搖了搖頭。
胖乎乎的臉上沒了半分血色,眼神黯淡:“不錯。你看他那步法,時而快如閃電,時而穩如泰山,於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或許有些誇張,但若隻想突圍,根本無人能攔得住他。除非……除非他像現在這樣,為了某種原因,死戰不退,心甘情願地站在原地,與大軍硬拚到底,否則,根本沒有耗死他的可能!”
孫公公聽得這話,又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得撕心裂肺,嘴角溢出更多的血絲。
他用袖子擦了擦,聲音沙啞地補充道:“即使他死戰不退……將軍,您也看到了,他那護體真氣之強,尋常的刀箭砍上去,連痕跡都留不下,掌力之雄,一掃就是一片,若是大軍衝鋒,恐怕剛靠近他,就會被掌力震飛,死傷慘重!要耗死他,需要填進去多少人命?一萬?三萬?還是五萬?而且……最終能否真的成功耗死他,我等……我等實無把握啊!”
他說這話時,聲音裡帶著深深的無力——
他們這些頂尖高手,在蕭峰麵前都撐不過三招。
更何況是那些普通的士兵?
用士兵的性命去填,不過是徒增傷亡。
最終可能連蕭峰的衣角都碰不到,隻會讓更多人白白送命。
擎嶽和韓滔雖然沒有說話。
但他們沉重的臉色、黯淡的眼神,以及微微顫抖的身體,已然說明了一切——
他們認同趙公公幾人的說法。
甚至比他們更清楚,蕭峰的可怕遠超想象。
用十萬性命去堆,根本就是徒勞。
這些話,像冰冷的雨水,澆在周圍士兵的心上。
剛才還悄悄議論的小兵,此刻徹底沒了聲音。
嘴唇微微顫抖,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沒掉下來。
那名叫張叔的老兵,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拍了拍小兵的肩膀。
可自己的手也在抖。
他望著遠方的天空,眼神裡滿是悲涼——
他家裡還有年邁的母親和年幼的孩子。
原本還盼著打完這仗能回家。
可現在看來,或許再也回不去了。
種師道的心,隨著幾位高手的話語,一點點沉入了冰冷的穀底。
像是掉進了萬丈深淵,連掙紮的力氣都沒有。
他原本還寄希望於大軍的人數優勢。
以為即便蕭峰武功再高,也架不住人多。
可此刻,這最後的依仗,竟顯得如此脆弱,如此可笑。
他緩緩抬起頭,望向對麵的遼軍陣營——
那十萬遼軍鐵騎,排列得整整齊齊。
黑色的盔甲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像一片黑色的潮水。
肅殺無聲,卻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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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虎視眈眈地盯著這邊。
隻要蕭峰一聲令下,便會如同潮水般衝鋒而來。
接著,他又把目光轉向穀口——
蕭峰依舊站在那裡,白衣獵獵,身姿挺拔。
即便鏖戰許久,依舊氣勢如虹。
宛如一尊不可戰勝的戰神,越戰越勇。
一股巨大的無力感和悲涼,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瞬間淹沒了他。
他沉默了片刻。
風刮過他的臉頰,帶著沙塵的粗糙,可他卻渾然不覺。
他伸出手,輕輕整了整自己的頭盔。
又撫平了盔甲上的褶皺。
動作緩慢而鄭重。
眼神也漸漸從最初的焦躁,轉為一片死寂般的平靜。
那平靜裡,沒有了畏懼。
隻剩下一種破釜沉舟的決絕。
仿佛已然下定了某種必死的決心。
他轉過身,對著身旁的副將。
聲音低沉,卻異常堅定,每一個字都帶著千鈞之力,清晰地傳入副將耳中:“傳令下去,各軍做好準備……若……若事不可為,慕容老先生落敗,本將……當與諸位將士,共存亡!以身……殉國!”
副將看著種師道決絕的眼神,眼眶微微泛紅。
他用力挺直了脊背,雙手抱拳,沉聲應道:“末將遵命!”
傳令兵的聲音,順著風,傳遍了整個宋軍大營——
先是高台附近,再是前排陣列,最後傳到了後排的輜重營。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般砸在士兵們的心上。
起初,營中一片死寂。
連風吹過旗幟的“嘩啦”聲都格外清晰。
那個十七八歲的小兵,再也忍不住,眼淚掉了下來。
卻趕緊用袖子擦掉。
然後用力握緊了手裡的長槍,槍尖穩穩地指向前方。
眼神裡的恐懼漸漸褪去,多了幾分坦然。
張叔深吸一口氣,從腰間拔出短刀,用刀背輕輕蹭了蹭臉頰的刀疤。
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卻堅定的笑——
死就死了,至少不能丟了大宋士兵的骨氣。
有幾個士兵,默默從懷裡掏出貼身帶著的東西——
有的是妻子繡的平安符。
有的是孩子畫的歪歪扭扭的小人。
有的是寫著家鄉地址的布條。
他們輕輕摸了摸,又小心翼翼地塞回懷裡。
然後挺直了脊背,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沒有喧嘩,沒有騷動,也沒有哭喊聲。
隻有士兵們默默調整盔甲、握緊兵器的細微聲響。
以及沉重卻堅定的呼吸聲。
原本彌漫在營中的焦躁與惶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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