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抹了把眼淚。
聲音哽咽。
“我點蒼派百年基業。”
“就這麼毀在了蕭峰和星宿閣手裡。”
“我對不起曆代祖師啊!”
“你們好歹還見過仇人模樣。”
“我連我弟弟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一個穿著碎花布裙的女子突然開口。
聲音細細的。
卻帶著穿透人心的悲涼。
她看起來不過二十歲。
頭發散亂。
臉上沾著淚痕。
原本應該是嬌俏的模樣。
此刻卻隻剩下憔悴和麻木。
她懷裡緊緊抱著一個破舊的布包。
裡麵是她弟弟唯一的遺物。
一塊半舊的玉佩。
“我們姐弟倆從雁門關逃出來。”
“一路躲躲藏藏。”
“前日在破廟裡休息。”
“我弟弟隻是喝了一口我遞過去的水。”
“就突然倒在地上。”
“口吐白沫。”
“沒一會兒就沒氣了!”
她說著。
眼淚又湧了出來。
滴落在布包上。
“後來我才發現。”
“水囊上有個針眼大的小孔。”
“是星宿閣的人用毒針淬了毒!”
“我連是誰下的手都沒看到。”
“我弟弟就……”
“就這麼沒了!”
她捂住嘴。
壓抑著哭聲。
肩膀不住顫抖。
篝火的光映在她臉上。
一半是淚。
一半是絕望。
“說來說去。”
“都是蕭峰那契丹狗賊的錯!”
一個身材魁梧的獵戶猛地站起來。
他光著膀子。
古銅色的皮膚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傷疤。
其中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從左肩延伸到腰側。
是被星宿閣的毒爪抓傷的。
此刻還纏著滲血的草藥。
他手裡握著一把鏽跡斑斑的獵刀。
刀身在火光下泛著冷光。
眼神裡滿是野性的憤怒。
“若不是他引契丹人入關。”
“若不是他重用丁春秋那老毒物。”
“我們怎麼會家破人亡。”
“怎麼會像耗子一樣躲在這山裡?”
“我爹娘是獵戶。”
“一輩子沒跟人結過仇。”
“就因為在雁門關外救了一個受傷的漢人。”
“就被蕭峰的兵當成奸細。”
“亂箭射死!”
他舉起獵刀。
朝著黑暗中的某個方向狠狠劈下。
刀刃砍在旁邊的樹乾上。
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我恨不得現在就衝出去。”
“一刀劈了蕭峰那狗賊!”
“可我知道……”
“我知道我出去了。”
“連他的麵都見不到。”
“就會被星宿閣的毒給毒死!”
他頹然放下刀。
重重坐在地上。
拳頭狠狠砸著地麵。
發出沉悶的聲響。
眼底的憤怒漸漸被無力取代。
……
……
……
他們口中的“星宿閣”。
如今已是大遼皇帝蕭峰麾下令人聞風喪膽的特務兼暗殺機構。
自從丁春秋徹底投靠遼國。
並被蕭峰任命為閣主阿紫的副手後。
整個原星宿派的用毒專家。
邪道高手。
幾乎全部被整合進了星宿閣。
起初。
丁春秋心中並非沒有怨言。
想他堂堂星宿老仙。
曾是阿紫的師尊。
如今卻要屈居於此女之下。
聽其號令。
這讓他感覺顏麵儘失。
心中憋著一股邪火。
然而。
所有的怨氣和不甘。
都在他親眼目睹了萬劫穀口。
蕭峰如何以無敵之姿。
引動煌煌龍運。
最終將活了二百多年。
武功深不可測的慕容龍城一掌打成血霧之後。
徹底煙消雲散了!
那一刻的震撼與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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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冰水澆頭。
將他心中那點可憐的驕傲和算計衝得七零八落。
他清晰地認識到。
在蕭峰那絕對的力量麵前。
他丁春秋引以為傲的毒功。
詭計。
簡直如同孩童的把戲。
不堪一擊!
連慕容龍城那樣的老怪物都屍骨無存。
他丁春秋若敢有半分異動。
下場隻會更慘!
於是。
丁春秋徹底老實了。
他將那點不甘和怨毒深深埋藏。
轉而“安心”輔佐阿紫。
將一腔邪火和表現忠心的欲望。
全部傾瀉在了追殺這些“蕭峰仇家”的任務上。
他熟悉江湖手段。
精於用毒。
在他的指揮和星宿閣弟子層出不窮的毒藥。
暗器。
陷阱之下。
這些逃亡的江湖人士可謂吃儘了苦頭。
每日都活在恐懼之中。
同伴一個接一個地在詭異痛苦的死法中減少。
“丁春秋那個老魔頭。”
“以前在星宿海雖然狠毒。”
“也沒見他如此賣力!”
一個穿著打滿補丁的深藍色短褂的老江湖。
往火堆裡添了根枯柴。
火星“劈啪”濺起。
映得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他約莫六十來歲。
下巴上的山羊胡沾著草屑。
右眼是個渾濁的瞎眼。
據說早年在江湖上與人爭地盤時被傷的。
此刻僅存的左眼眯著。
滿是恨色與絕望。
“想當年他在星宿海當土皇帝。”
“雖也用毒害人。”
“可好歹還講點‘規矩’。”
“要嘛圖財。”
“要嘛尋仇。”
“從沒像現在這樣。”
“跟瘋狗似的追著我們咬!”
“如今投靠了蕭峰。”
“簡直是變成了最凶惡的走狗!”
他用手中的木棍撥了撥火堆。
火焰晃了晃。
又暗下去幾分。
“再這樣下去。”
“我們……”
“我們怕是逃不了多久了。”
“李老說的是!”
旁邊一個背著斷劍的青年接了話。
他是黑山派的棄徒。
當年因偷學門派武功被逐出師門。
如今卻成了逃亡隊伍裡劍法最厲害的人。
他的劍鞘斷了半截。
劍身鏽跡斑斑。
顯然許久沒好好保養。
臉上沾著一層灰。
嘴唇乾裂起皮。
說起丁春秋。
語氣裡滿是忌憚。
“我前幾日躲在樹洞裡。”
“親眼看見丁春秋出手!”
“那老東西用的‘三笑逍遙散’。”
“比以前毒了十倍不止!”
“一個青城派的道長。”
“不過聞了一下。”
“就笑了三聲。”
“七竅流血而死!”
“更可怕的是。”
“他身邊還跟著一群星宿閣的弟子。”
“手裡拿著那種裝著毒砂的葫蘆。”
“見人就噴。”
“連野草沾了都能枯掉!”
他咽了口唾沫。
眼神飄向黑暗。
“以前江湖上雖怕他。”
“可總有幾個人能與他抗衡。”
“如今他有蕭峰撐腰。”
“更是肆無忌憚。”
“我們這些人。”
“在他眼裡跟螻蟻沒什麼兩樣!”
“螻蟻?”
“說得太輕了!”
一個穿著粗布長裙的婦人冷笑一聲。
她的丈夫是個貨郎。
上個月在逃亡路上被星宿閣的毒箭射中。
她親手埋了丈夫。
此刻臉上沒有淚。
隻剩一片麻木的冷。
她懷裡抱著一個熟睡的孩子。
用破布裹得嚴嚴實實。
生怕孩子受了寒。
“丁春秋現在哪是追著我們殺。”
“他是在‘玩’!”
“昨日我們路過一片林子。”
“他故意留下記號。”
“引我們過去。”
“結果林子裡全是毒蜘蛛!”
“我隔壁的張嬸。”
“被蜘蛛咬了一口。”
“胳膊當場就腫得像水桶。”
“疼得滿地打滾。”
“丁春秋就在林子外看著。”
“還拍手叫好!”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
怕吵醒孩子。
可每一個字都像冰錐。
“他就是要讓我們在恐懼裡慢慢死。”
“要讓我們知道。”
“跟蕭峰作對。”
“就是這個下場!”
“哼。”
“他丁春秋也不過是個趨炎附勢的小人!”
一個穿著破爛書生袍的中年男子扶了扶歪斜的儒巾。
他是個落第秀才。
因在客棧裡罵了蕭峰幾句。
被星宿閣的人追殺。
不得不躲進了這支逃亡隊伍。
他手裡攥著一卷破舊的書。
手指因用力而發白。
眼神裡滿是鄙夷。
“想當年他自稱‘星宿老仙’。”
“何等狂妄。”
“連少林。”
“丐幫都不放在眼裡!”
“如今還不是屈居在阿紫那妖女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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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她的狗腿子?”
“若不是蕭峰一掌打死了慕容龍城。”
“震懾了他。”
“他能這麼老實?”
他頓了頓。
聲音低了下去。
帶著幾分無奈。
“可話說回來。”
“不管他是自願還是被迫。”
“他手裡的毒。”
“要的是我們的命。”
“如今他賣力追殺我們。”
“不過是想在蕭峰麵前邀功。”
“好保住他那點可憐的地位罷了!”
老江湖李老歎了口氣。
又往火堆裡添了根柴。
可火焰依舊微弱。
照不亮周圍的黑暗。
“邀功也好。”
“趨炎附勢也罷。”
“總之我們的日子越來越難熬了。”
他的聲音裡滿是疲憊。
“糧食快吃完了。”
“草藥也沒了。”
“兄弟們的傷越來越重。”
“星宿閣的人卻追得越來越緊……”
他搖了搖頭。
沒再說下去。
可每個人都明白他沒說出口的話。
這逃亡之路。
怕是真的要走到頭了。
……
……
……
篝火劈啪作響。
映照著每一張寫滿仇恨與恐懼的臉。
他們咒罵著蕭峰。
咒罵著阿紫。
咒罵著丁春秋和星宿閣。
但更多的。
是一種深沉的無力與絕望。
複仇早已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如今連活下去。
都成了一種艱難的掙紮。
荒野的寒風呼嘯而過。
仿佛夾雜著星宿閣弟子那詭異的笑聲和索命的毒霧。
讓每一個夜晚都顯得格外漫長而難熬。
……
……
……
讀者大大們,今天刀劍碼了好多好多字,大家看的爽嗎?
刀劍滿地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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