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在怕什麼?我們現在,可是一條船上的螞蚱。”
裴臨淵盯著她含笑的眸子,忽然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彆玩火。”
“奴婢不敢。”她溫順地垂眸,長睫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隻是……”
她忽然抬眸,眼底閃過一絲鋒芒:“世子爺到底想做什麼事?”
裴臨淵盯著她,目光幽暗:“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想活下去就閉嘴。”
說罷,甩開她的臉大步流星朝著秋瀾苑而去。
沈淩瑤摸了摸被他捏痛的下巴,生氣地衝他背影啐了一口。
“有病!”
……
晨光微熹時,沈淩瑤就被兩個粗使婆子從耳房裡拖了出來。
她昨晚為裴臨淵研墨到三更天,此刻睡意未消,卻不敢有半分掙紮。
畢竟,身處狼窩,她現在夾著尾巴做人,誰也不敢得罪。
“走快點!二小姐等著呢!”
李婆子掐著沈淩瑤胳膊內側的軟肉,疼得她眼眶發紅。
二小姐?
就是定國公繼室所出的那位嫡女。
印象中,她好像沒有得罪這位二小姐,為什麼突然派人抓她?
難道是……
沈淩瑤一路上忐忑不安地穿過三道月亮門,來到二小姐裴清婉的錦繡苑。
院中花木扶疏,卻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她被推進正堂,膝蓋重重磕在青石地上,疼得她輕吸一口冷氣。
“抬起頭來。”一道嬌脆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沈淩瑤緩緩抬頭,看見裴清婉端坐在紫檀木雕花椅上,一襲杏紅撒花裙,發間金步搖微微晃動。
“聽說你會失傳已久的"千絲繡"?”
裴清婉把玩著一把銀剪,鋒利的刃口在晨光中閃著寒光。
沈淩瑤心頭一跳。
她先前為了糊弄三小姐和五小姐,無意間在帕子上使了千絲繡,但她以為不會被看出來。
等等……
那條帕子落到了裴景瑜手裡,難道被二小姐看到了?
她垂下眼簾,聲音細若蚊蠅:“奴婢隻會些粗淺針法,並不知道什麼是千絲繡。”
“裝什麼糊塗?”裴清婉尖聲道,“我親眼看見六弟弟拿著你繡的帕子,那針腳彆人或許看不懂,但你彆想瞞我!”
沈淩瑤攥緊了衣袖。
這針法是母親教給她的,若此事傳到沈家人耳中,她的身份,隻怕要瞞不下去了。
眼下,隻能繼續裝到底。
“奴婢真的不知什麼千絲繡針法,隻是胡亂繡的……”
“啪!”
一個茶盞在她身邊摔得粉碎,滾燙的茶水濺在她手背上,立刻紅了一片。
裴清婉冷笑道:“好個嘴硬的賤婢!大哥留你在身邊是伺候,你倒好,整日賣弄繡技勾引主子。”
她起身走到沈淩瑤麵前,銀剪挑起她的下巴。
“聽說三妹妹和五妹妹要你幫她們給祖母繡萬壽袍?”
沈淩瑤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今日這場災禍的緣由。
前日確實聽聞三小姐和五小姐商議,要她暗中繡製萬壽袍在壽宴上獻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