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怕被二小姐責罰,便打算如實向祖母稟告,正當我要離開時,趙嬤嬤突然抱著雪團兒鬼鬼祟祟的過來。”
“我見狀隻能趕緊躲藏起來,結果就看到趙嬤嬤把雪團兒仍在旁邊的草叢裡就跑開了,我見沒人就過去查看。”
“誰知這一看嚇了一跳,雪團兒吐了很多血,嘴角發黑渾身抽搐,一看便知是中了毒,我心想現在跑去找老夫人肯定來不及,於是急忙抱著它回了秋瀾苑。”
“那櫃子上的藥確實是我動的,當時著急幫雪團兒找解毒的藥,所以不小心翻亂了,後來救活了雪團兒,才又重新整理了藥櫃。”
“世子爺若是不相信奴婢的話,大可以去問老夫人,或者去問當時守在附近的暗衛,他們都可以作證。”
她一口氣解釋了這麼多,難過地低下頭,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裴臨淵聽完後,眸色深沉,指尖在案幾上輕叩兩下,終究未再多言。
他起身時,玄色衣袍掠過燭火,投下的陰影將沈淩瑤整個籠罩,壓迫感如潮水般襲來。
“最好如你所言。”他嗓音低沉,字字如冰,“若讓我查出半點虛假……你知道後果。”
他的聲音化作一道冷冽的寒光,如刀鋒般剜過她的咽喉。
沈淩瑤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輕易相信她,但好在,她懂得藏拙,沒有暴露武功和真正的醫術,這才讓他找不到頭緒,更沒有證據。
房門“哢嗒”一聲輕響,裴臨淵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沈淩瑤渾身一軟,跌坐在床榻上,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直到痛意驅散脊背的寒意。
她盯著搖曳的燭火,胸口劇烈起伏,方才的鎮定寸寸瓦解。
冷汗浸透素白中衣,黏在背上,冰涼如蛇。
“差一點……”
她無聲呢喃,喉間乾澀得發疼。
如果被拆穿,裴臨淵會不會殺了她?
再怎麼說裴清婉也是他的妹妹。
她不敢賭!
而且,沒有男人喜歡將一個心如蛇蠍的女子留在身邊,始終都是隱患。
裴臨淵太敏銳了……在他麵前,她連呼吸都得算計。
真是身心俱疲。
不過,這場殺戮才剛剛開始。
下一個會是誰呢?
沈月薇、沈業、柳姨娘……還是永嘉郡主?
沈淩瑤冷笑一聲,指尖深深陷入掌心。
窗外雨勢漸猛,雷光撕破夜幕。
沈淩瑤吹熄燭火,將自己徹底浸入黑暗。
……
二小姐的喪幡剛撤下,裴府各處便掛起了刺目的紅綢。
仆役們踩著梯子將“囍“字燈籠高懸於廊下,那豔麗的朱紅色映在未乾的雨漬上,宛如鮮豔的紅花。
庫房裡搬出的鎏金喜燭還沾著灰,分明是當年為沈淩瑤備下的聘禮。
永嘉郡主近日頻頻出入裴府,一襲縷金百蝶裙招搖過市,發間新打的並蒂蓮金步搖叮當作響。
說是來陪王氏,實則是想打探裴臨淵。
隻可惜,最近世子爺忙於公務早出晚歸,她每次來都沒能碰上麵。
至於沈淩瑤,白天守在老夫人身邊,旁人沒機會再刁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