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露出了為難的神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似乎想借此掩飾內心的不安。
徐韜微微一笑，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信封，輕輕放在劉兵手邊的茶幾上。
“劉叔，您彆誤會，我不是讓您為難。”
“這裡麵是我最近寫稿子得了點稿費，不成敬意。”
“我就是覺得，這事兒不明不白的，心裡堵得慌。您在所裡時間長，見多識廣，說不定能給我指點指點迷津。”
“我聽說您家孩子學習特彆好，馬上要考重點了，這筆錢不多，就當是我這個做小輩的，給孩子買點參考書，或者報個好點的補習班，添點心意。”
劉兵的目光在那信封上停頓了一下，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他兒子確實是他最大的指望，也是最大的開銷來源。
徐韜見狀，又加了一把火。
他拿出那個小巧的錄音機，播放了其中一段馬德才在飯館裡盛氣淩人、言語間充滿暗示的錄音。
“……這隻是其中一小部分，馬所長當時的口氣，可比這要厲害得多。”
“我們小本生意，就怕這種不清不楚的‘檢查’，要是真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我們認罰，可要是被人當槍使，那也太冤了。”
劉兵聽著錄音，臉色漸漸凝重起來。
馬德才的跋扈他是知道的，但錄音裡這種近乎赤裸裸的威脅，還是讓他吃了一驚。
再看看徐韜，年紀輕輕，眼神卻銳利得不像話，條理清晰，心思縝密，完全不像個普通學生。
加上桌上那個分量不輕的信封……
劉兵心中那杆秤開始劇烈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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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將信封不著痕跡地收入了自己的口袋。
“小徐啊，你這個朋友，劉叔我交了。”
他壓低了聲音。
“馬德才這個人，最近手頭確實‘寬裕’了不少。”
“剛換了最新款的摩托羅拉v係列手機，聽說他老婆前兩天還在百貨大樓買了好幾件貂皮大衣，這可跟他那點死工資對不上號。”
徐韜眼神一閃，果然！
“而且，他和教育局的李國強，那是鐵杆的酒肉朋友，最近兩人更是三天兩頭湊一塊兒喝酒吃飯，關係比以前還要密切。”
李國強！
徐韜心中冷笑，看來自己的猜測八九不離十。
“所裡還有小道消息說，馬德才最近正到處托關係，想把那個‘副’字給去了，正缺‘政績’，也缺打點上下的‘經費’呢。”
徐韜點了點頭，綜合這些信息，李國強是幕後黑手，馬德才則是被金錢和前途收買的爪牙，這條線基本清晰了。
而且，馬德才自身絕對不乾淨！
“劉叔，那除了我們家，最近還有沒有其他人被馬德才或者李國強這樣‘關照’過？”
徐韜繼續追問，希望能找到突破口。
劉兵皺著眉頭思索片刻，猛地一拍大腿。
“你這麼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
“城西建材市場那個體戶趙老板，叫趙建國的，最近為了一個店麵擴建的審批手續，被馬德才卡得死去活來，聽說也被暗示要給‘好處費’，正到處叫苦呢！”
趙建國！
徐韜眼中精光一閃。
“劉叔，太感謝您了！這些消息對我太重要了！”
徐韜起身，再次向劉兵誠懇道謝。
他塞給江陽一遝厚厚的鈔票：“老陽，這錢你拿著，替我好好謝謝劉叔，就說是給孩子買營養品的。”
江陽嘿嘿一笑，將錢不動聲色地又塞給了劉兵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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