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電話裡傳來的“嘟嘟”忙音，秦明遠愣在原地，久久無法回神。
這個徐韜，絕對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
要麼，他就是個無知者無畏，根本不清楚這份工作量背後所代表的恐怖難度的年少輕狂之徒。
要麼……
掛斷電話後，徐韜便正式進入了廢寢忘食的閉關狀態。
他將自己關在宿舍裡，謝絕了一切不必要的訪客和社交活動。
書桌上，堆滿了從圖書館借來的，關於清朝康熙年間曆史風貌、宮廷禮儀、服飾製度、乃至飲食起居的各種文獻資料和曆史專著。
他不僅要以最快的速度，將腦海中那部經典的《步步驚心》劇本複刻出來。
他知道，蔡藝儂那種級彆的“鐵娘子”，最看重的，往往就是這些於細微處見真章的專業精神。
幾天下來，徐韜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雙眼布滿了血絲，下巴上也冒出了青色的胡茬。
但他那雙眼睛，卻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明亮，更加專注，仿佛有兩團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從恒江市特意趕來看望他的江陽，和一直守在身邊的許建，看著他這副拚命三郎的模樣，都心疼得不行。
兩人自動自覺地當起了徐韜的後勤部長。
“韜子，先彆寫了，休息一下，喝口水，吃點東西吧！你都快一天沒吃飯了！”
江陽端著一份熱氣騰騰的飯菜，苦口婆心地勸道。
許建則默默地幫他整理著桌上那些堆積如山的資料。
“老陽，你說徐哥他至於這麼拚嗎？”
許建看著徐韜那幾乎與椅子融為一體的背影，忍不住低聲問道。
“不就是唐人影視一個合作機會嗎？以徐哥現在的名氣和實力，想跟他合作的公司，從京城能排到咱們恒江去！何必為了蔡藝儂一個人的刁難，把自己搞成這樣？”
江陽歎了口氣，眼神中卻充滿了敬佩：“你不懂。”
“這已經不僅僅是一個合作機會了。”
“這是一口氣！”
“是咱們韜子，向所有那些看不起他，看不起網絡文學的所謂主流圈子，證明自己的一口氣！”
蘇沐雪從許建那裡旁敲側擊地打聽到，徐韜最近正在“閉關趕一個非常重要的稿子”。
這天深夜，宿舍樓即將熄燈。
蘇沐雪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腦海中總是浮現出徐韜的臉。
她最終還是沒忍住，從床上爬了起來。
她走進宿舍樓下的小廚房，用一個便攜的小電鍋，親手熬了一鍋清甜滋潤的銀耳蓮子羹。
然後，她又從自己的書架上，找出幾本她之前為了寫論文而精心整理的，關於清代宮廷生活和女性服飾禮儀的文獻筆記，一並裝進了一個布袋裡。
她知道，徐韜最近似乎在構思一部與清朝宮廷有關的故事，這些資料，或許能幫上他一點小小的忙。
她端著那個還冒著熱氣的保溫桶，拎著布袋，悄悄地溜出了宿舍樓，向著學校二十四小時開放的通宵自習室走去。
蘇沐雪一眼便看到了那個坐在角落燈光下的，熟悉而又顯得有些孤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