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燃燒的大火,讓牛連升忽略了冬夜裡的寒冷。
忙於救火,讓他沒有時間思考今晚的住處。
而現在……
聽到牛天才的提醒,牛連升方才想起來,今天晚上自己一家人該去哪裡睡覺,休息,明天又該去哪裡生活。
想起這些迫在眉睫的事情,牛連升的心裡就好像被壓上了一塊巨石,讓他感覺到一陣陣的窒息。
再想到,在這零下三四十度的寒冷夜晚無家可歸,他死的心都有。
此時,
牛連升才意識到對手做事的狠辣、陰毒,這種手段分明是想讓自己一家人受儘折磨、生不如死!
牛天才看著牛連升的那張苦瓜臉已經被濃煙熏得一片漆黑,站在那裡久久不語,不由得對牛連升一家的遭遇,升起了同情之心。
出言安慰。
“連升,帶著嫂子和大春去大隊部遷就幾天吧,你家的大火即便是撲滅,也無法再住人了。”
牛連升轉頭看向牛天才,苦笑了一下,仿佛身上的力氣全部被掏空,艱難地回應說。
“好吧,那就謝謝大隊長了。”
同時腦子裡卻在思索著,是誰和自己家有這麼大的仇恨,欲要置自己一家於死地。
……
牛家屯各家各戶都住得比較分散,牛連升一家的失火也僅局限在他一家的範圍,並沒有讓其他的鄰居遭殃,避免了更大的損失。
後半夜,房子的火勢漸漸變小,牛天才將牛連升一家三口安置在生產大隊的大隊部,便帶人離開了。
牛連升、胡麗晶、牛春三人枯坐在油燈下,神情沮喪。
房子裡安靜得都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突然,牛連升看向牛春說道。
“春啊!跟爹說說你的手是咋受傷的?”牛連升語氣平靜的說道。
牛春的臉色變幻了幾番,堅定地說到,“爹,我不是說過了嗎,是被狼咬的。”
“不想死就跟我說實話。”
牛連升的語氣陡然嚴厲起來,音調也提高了八分,這一次他沒有選擇相信兒子的話,而是追問到底。
“連升,你這是乾啥,乾嘛要嚇唬兒子啊。”
一旁的胡麗晶看不過去,輕聲責怪自己的男人。
“都是被你慣的,如果不是牛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會有人上門來燒咱們家的房子?
這大冷的晚上,誰有這麼大的閒心,將咱們家的木材全部搬到牆根下麵再點把火?
如果沒有仇恨,是你,你願意這麼乾嗎?”
“我……”
被牛連升一頓搶白,胡麗晶立刻失去了平日裡囂張跋扈的氣勢,沉默片刻,說道。
“春啊,聽你爹的,跟我們說實話,也好讓我和你爹在心裡有個準備。”
……
“娘、爹,我的手是……是被張巧英拿刀砍的,它是這麼、這麼一回事兒……”
牛春看到自己實在瞞不下去,囁嚅著說出了真相。
“什麼,你前天晚上去了牛東升家,你……你……,唉!”
胡麗晶用手指著自己的兒子,暗自責怪他太不爭氣,竟然去打一個有夫之婦的主意。
“娘,我去她家也隻是想去找點吃的,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啊!
去之前我已經打聽過,牛東升去了縣城治病,牛宏也不在家,本以為是件很簡單的事兒,沒想到張巧英那個騷娘們這麼狠辣。
趁我開門的時候,直接拿刀剁我的手。”
“哼,這個騷蹄子,把一個牛宏勾引到家裡還不夠,竟然還敢對我兒子動刀,我明天就去找她算賬。”
胡麗晶聽到兒子的解釋,瞬間激起了心頭的怒火,叫嚷著,非要明天去找張巧英理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