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耀宗的語氣裡充滿了關懷,好似一個長輩在對一個晚輩進行諄諄教誨。
牛宏聽得微微一愣,心中暗想,這人說話怎麼感覺有些怪怪的,靜靜地看著汪耀宗不置可否。
一旁站著的楊振棠看到牛宏沒有開口明確拒絕汪耀宗地勸說,決定趁熱打鐵,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掏出一張白紙,遞了過去。
“牛宏,這是你要的‘無犯罪證明’,請收好。”
牛宏接過,看也沒看直接揣進了懷裡。
“謝謝楊部長、汪局長還我清白。”
“嗬嗬,你先不用感謝我們,通過和臨江縣公安局電話聯係,我們對當時發生的事情有了大概的了解。
臨江縣胡家莊的人在你們牛家屯被燒死了三十五個人,對吧?”
牛宏:“……”
楊振棠看到牛宏對自己的問話沒有回應,又繼續說道。
“然後你們牛家屯將胡家莊過來調查情況的民兵以及民兵連長,全部繳械,看管了起來。
還向他們提出每人三十塊錢的索賠要求,對吧?”
牛宏:“……”
楊振棠看到牛宏一直對自己的講話沒有回應,心裡開始忐忑起來,聲音不自覺地低了下來。
“因為這個原因,他們的公安局副局長李政才將你們牛家屯的民兵繳械,並把武器彈藥全部帶走了。”
“你講完了?”
“事情大概就是這麼個情況,對吧?”麵對牛宏這個十八歲的年輕人,年過半百的楊振棠,突然變得不自信起來。
牛宏心說,對吧你個癟犢子啊對吧。
冷冷一笑,說道,“沒彆的事兒,你們現在可以離開了,不要影響孩子們上課。”
“我話還沒有講完,你怎麼就趕我們走呢?”
楊振棠尷尬地發出低聲的抗議。
“楊部長,我就想知道,當時臨江縣決定對我們牛家屯采取行動,是不是經過了你們的同意?”
牛宏直視著楊振棠的眼睛,密切地關注著他內心裡發生的每一絲細微的變化。
果不其然。
楊振棠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又恢複了常態。
牛宏瞬間明白了,
原來臨江縣之所以敢對牛家屯采取如此明目張膽的行動,是經過了金山縣領導們的同意。
再看向楊振棠、汪耀宗以及王明義等人,對他們就有了自己的看法。
覺得他們不應該胳膊肘往外拐,在牛家屯發生命案的這件事情上向著外人。
“牛宏,這個事情,臨江縣他們的確跟我們報備過,但是他們隻是說,要來牛家屯調查一樁命案。
作為同行,又是相鄰的兩個縣的鄰居,我們幾個領導商量後,就同意了。
本想著也就是對命案進行正常的調查、取證,誰能想到他們竟然乾出了將牛家屯民兵繳械,扣押的事情來。”
汪耀宗說的是義憤填膺,對於臨江縣同行的行為表現出異常憤慨。
牛宏見狀,淡然說道。
“好吧,就算你們幾位領導對他們做下的事情並不完全知情。
那麼我們牛家屯房屋被他們燒毀,要求得到的賠償呢?
被他們繳獲帶走的武器彈藥呢?
還有當初楊部長答應給我們牛家屯送來的步槍、子彈呢?”
牛宏看著汪耀宗,一條一條的跟他掰扯,聽得一旁的楊振棠一陣陣的臉紅。
“賠償嗎!”
汪耀宗猶豫了片刻,緩緩地說道。
“他們覺得胡家莊死掉了三十五個人,已經是件非常悲慘的事,再按死去的人數進行賠償,無法和死者家屬交代。
這個賠償,他們不同意賠。”
“嗯嗯,不同意是吧,這就是說,他們來我們牛家屯,燒掉我們的房子,算是白燒了唄。
如果這樣的話,我去胡家莊將他們的房子全點了,是不是也不用給他們賠償?”
汪耀宗聞聽,臉色一窘,連聲勸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