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晉王朝文都、安王王府湖心小築中,安可一並未撫琴賞景,也沒有作畫寫字,隻是獨自漫步其間,一副極為留戀之樣子。
據遠在天焱之魏尚書快馬急報,秦夜親率五千羽營所屬、帶著梁婉瑜、文伊月、韋青璿、西門怡景等一眾女子,啟程奔赴北晉而來,算著時日,該到興州境內了,用不了一個月,即可到達北晉京都——文都。
也不知老天爺是要戲弄她,還是要耍他,僅僅匆匆見過兩次,她這個所謂的天下四美之一,就將婚配那個天下公認之當世戰神……他喜歡她嗎?絕對不會,至少現在沒有動情,除非他真是那種貪戀美色之徒!那她如今喜歡他嗎?自然也不可能!一見鐘情這種詩詞古籍裡所描繪之男女之事,已經證明,並沒有發生在她安可一與秦夜之間。
可就算她是安王愛女、北晉王朝皇上親封之永寧公主,縱然他是天焱皇朝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之秦王戰神,那又如何?麵對上天安排、命運捉弄,儘管彼此沒有感情,不也硬生生被扯在一起?她有怨有恨嗎?沒有!因為她知道,頂著安王獨女這一光環之同時,還披著天下四美之一的皮囊,已經注定萬事由不得她,即使不嫁秦王,也會有其餘的趙王、齊王等來強娶她……既然如此,何不選頗為順眼之秦夜?
自己之境地如斯,他又何嘗不是?有傳言稱:他與皇甫纖心之無傷林一行,實乃他故意為之,目的就是引宗政辰和華文上鉤;關於梁婉瑜,剛開始則是他為了通過她拉攏昭興梁氏,穩住局麵,才有了梁府遇刺一事;對於文伊月,更是他無意中入水救起,進而引發後來之種種糾葛;至於韋青璿,卻是他為了鳳舞全境而定的權宜之計,認作義妹;剩餘之西門怡景,又是西平珠州為了自保,主動送上秦王王府的可憐人……
生逢亂世,萬般不由人!或許,她同他,原本就是一路人……
“小姐,可算找到您了,老爺夫人來了。”一路小跑追尋之飛夢,此刻正累得氣喘籲籲。
“好飛夢,以後到了天焱皇朝之秦王王府,恐怕再也不能像現在這般無拘無束了,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安可一輕輕拭去飛夢額頭上之汗珠,由衷勸道。
“正因如此,飛夢更得跟著小姐,秦王王府那幫鶯鶯燕燕若敢欺負小姐,看飛夢不活撕了她們。”飛夢言辭激烈、信誓旦旦地回複。
“有你這潑辣的性格,諒她們也不敢!放心吧,皇甫纖心、梁婉瑜以及文伊月、韋青璿,不是那種爭風吃醋、小肚雞腸之世俗女子,否則,秦夜又如何能夠看上她們?”
“噗嗤”一聲,似乎想到什麼開心的事,飛夢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
“你個妮子,是不是在外有小情郎了?這般春心蕩漾!”
“小姐,哪有的事?飛夢隻是突然想起前段時間的一些流言,說什麼天下四美,秦王儘得其三,倘若不是東極哥舒耀,搶先娶了荀輕芸,或許單憑秦王一人,即可獨攬四美入懷!還有人附和說:等秦王將來統軍攻入東極王朝皇宮、活捉荀輕芸之後,就可以同時擁有天下四美,享儘無雙豔福了!小姐您說,這麼多美人在側,就秦王那個小身板,他吃得消嗎?小姐嫁到秦王王府,不會一直獨守空房吧?堂堂天下四美淪落至此,那可真是暴殄天物!”
“好啊,你個瘋丫頭,居然敢挑逗本公主啦!”
安可一聽畢,才知道這妮子說的儘是些淫詞豔語,瞬時心中一羞,想要找她算賬,卻發現其已逃之夭夭!一時無語,隻能快步趕上。
“主仆爭相追逐,這不是胡鬨嗎?傳到天焱,成何體統?”聽到秦夜出發之消息後,安秦便開始煩躁不止,自己一生就這麼個寶貝女兒,一想到她馬上便要遠嫁天焱,他就寢食難安,動輒罵人。
“閨女大婚在即,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安王王妃——王佳,一邊疼愛地幫安可一打理被風拂亂之秀發,一邊埋怨安王。
“爹爹多慮了!以秦夜生性,又豈會在乎這些束縛世人之繁文縟節?雙州花市、焱京鬨市,為了文伊月和梁婉瑜,他不惜兩次大開殺戒,又如何會用這些俗禮來苛責我等?”安可一依偎在母親懷裡,柔聲安慰老父。
“你好像很懂秦夜,也很欣賞他!果真如此,為父也就放心了。”安王緩緩坐下,看著安可一,認真地說道。
“不瞞爹爹,女兒並不擔心自己會在秦王王府過得不好,女兒唯一擔心的,就是天焱同北晉之間的關係;秦夜能在一年半之時間內,滅了建國百年之昭武王朝、打殘與我北晉不相上下之西平王朝,如果以後不得已和我北晉、和爹爹您在戰場上兵戎相見,女兒該如何自處?”
安可一沒有回視安王,自顧自埋首王佳懷中,思考良久才說出了心中所想。
“你能問出此話,說明你已做過權衡,想說什麼就說,此處隻有我們四人,不必有任何顧忌!”
“一切順利的話,一年半載之後,女兒便會有自己的骨肉!屆時,女兒雖然仍會儘己所能維護北晉,可也要為自己的孩子和夫君著想!一旦兩國開戰,北晉若勝,女兒定會帶著孩子追隨他而去;反之,北晉若敗,成了第二個昭武王朝,女兒誓死讓秦夜辭去昭武皇宮,改要北晉和宮為秦王王府,以自己之方式守護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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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一輕輕掙脫王佳懷抱,美眸直視安王,斂衽一禮道。
“好,說得好,這才是本王之女兒!秦夜,天焱秦王、當世戰神,本王還真想與這未來女婿好好一較高下,不怕告訴你,你爹未必打不過你夫君,哈哈哈!”
安王拍桌而起,大笑著說道,看得出來,他是真的高興。
“孰強孰弱,不一定非要在疆場之上才能見分曉,此次文都風雲變幻,爹爹或可從中一探一二,比如,永聖趙行卓!”提及趙行卓,安可一眼中之殺機儘顯,看得安王一個激靈。
“永聖這幫混賬玩意確實欺人太甚,可諸國使團齊聚我朝帝都,事關重大,你可千萬不要亂來!”
對自己這位寶貝女兒之心機手段,安王雖然不是一清二楚,但還是知道一二的!上次天焱興州境內之伏擊事宜,儘管是趙行卓狂悖作亂,可說到底,還是自己女兒謀劃在先,否則,秦夜之羽營所屬如何能及時趕到救援?若非鞠疆夥同二皇子造反,恐怕那些疾馳而來之羽營所屬,當時就與永聖將士短兵相接了!
“爹爹放心,永聖使團不過區區千人,何勞我北晉君臣上心,隨便一個江湖勢力,即可讓其死無葬身之地,以報水淺叔叔及戰死興州地界之禁軍大仇!”安可一冷冷說道。
“你的意思是指——論道門?”
“不錯,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那他論道門,也就沒有繼續存下去之必要了!”
“等等,縱然論道門不能如你所願,你又為之奈何?難不成你敢調用我北晉將士剿滅之?為父在此正告你,絕對不行!國家軍隊一旦出兵圍殲論道門,那與直接殺了趙行卓有什麼區彆?這一次,為父絕對不允你胡來!”
說到此處,安王已經慍怒,隻要涉及北晉軍隊,他曆來都是毫不妥協,這是他一生統兵之原則。
誰知,麵對安王之責罵,安可一沒有退讓半步,而是傲然說道:
“女兒能利用秦夜第一次,焉知不能利用他第二次?五千羽營所屬,倘若隻是陪他到北晉遊山玩水,豈不大材小用?”
“什麼?難怪你讓本王以保護秦夜安全為由,特請皇上允其領五千羽營所屬入境!你……你……事已至此,隻希望論道門可堪大用,不然,為父真怕你與秦夜因此生出嫌隙,日後對你不利啊!”看著女兒堅定之神情,安王知道一切皆成定局,再也難以挽回,於是語重心長地說道。
“爹爹不必如此!女兒既然注定是他的人,那他自然應該幫女兒去了這塊心病,否則,談何舉案齊眉?說什麼相敬如賓?又如何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安可一說畢,也許因為方才言辭均與夫妻相處有關,她心中竟也不受控製地幻想起以後和秦夜相守之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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