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大軍跋涉千裡,出雲晶、越軍威,冒著有來無回之巨大風險,在趙昭所部突然撤回宣寧城後,於東極王朝和一四年九月三日,即天焱皇朝天一四年九月三日,東極大元帥——楊笙,終於帶著兩千護衛,進入了三皇郡。
兩軍會師,沒有夾道歡迎、更沒有鑼鼓喧天!有的,隻是呂中之無儘愧意與楊笙之滿腔怒火……
“三皇郡地小民寡,久必生患,斷不可守!立即召集所有兵馬,隨本帥撤出三皇郡與大軍會合。”懶得同魂不守舍之呂中廢話,楊笙剛一見麵便當眾下了軍令。
“大元帥容稟:眼下軍威已失,若是我軍再棄守三皇郡,萬一……”
“放肆!大元帥軍令,豈容你說三道四?你若不想命喪此地,立刻執行!”
方才入城,楊笙副將——候傑,即已發現呂中這支殘軍,上下都彌漫著一股頹廢不堪的死氣!煩躁之餘,他不再像楊笙那般強壓怒火,轉而毫不留情地打斷呂中話語,高聲斥責。
他這一罵,似有成效,隻見呂中先是目瞪口呆片刻,然後有氣無力的揮了揮手,示意城中近三萬守軍集合撤離。
“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這三萬將士,算是被他呂中禍害完了……”回想起兩眼無光之三皇郡守軍,候傑惱怒地“呸”了一聲,恨不能現在就去把呂中暴打一頓。
“大敵當前,穩住軍心要緊,一切等活著回到帝都再說!”
軍威失陷、糧道被斷,目前大軍所攜糧草,已不足半月;假使再加上糧草僅有兩日之呂中所部,情況隻會更糟!有憂於此,楊笙暫時無心去管呂中之是非對錯,隻想在糧草耗儘、軍心大亂之前拿回軍威,返回天都。
對此了然於胸之候傑,本該就此適時打住!但他實在擔心自己的憂慮不幸成真,於是接著低聲說道:
“宣寧城外大敗,縱然呂中被嚇破了膽,但他總該為了守住三皇郡而做些準備吧?可現實呢?主將萎靡不振、兵士無精打采,就連重中之重之軍需糧草,他們也是坐吃山空,從未主動向三皇郡的商賈百姓征過一粒米!說句不好聽的話,末將完全有理由懷疑呂中等人是有意如此,隻等山窮水儘那一天借坡下驢,向天焱趙昭開城投降……”
“住口!你給本帥住口!”
前有強敵、後有追兵,倘若此時再互相猜忌,那隔閡已生的十三萬將士,可就真的凶多吉少了!是故,不想承認、亦不願麵對個中端倪之楊笙,痛心疾首地嗬斥起候傑。
“報……稟報大元帥:我軍後方不遠處,出現羽營所屬大纛!”
“報……稟報大元帥:我軍後方十裡處,出現羽軍起營大纛!”
“秦夜欺人太甚!我等手握十三萬雄師,豈能像喪家之犬一般被天焱兵馬追擊?大元帥,末將請戰!”摒退前來報信之兩名探馬,候傑拔劍待命。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意氣用事?就算要戰,也要到軍威城外戰!傳令全軍:火速前進,明天這個時候,必須抵達軍威城下!”厲聲拒絕候傑,楊笙果斷下令大軍急行。
亂世爭雄,局勢瞬息萬變,在天焱趙昭與東極楊笙你追我趕之時,攔在楊笙大軍正前方之軍威城,此刻正打得昏天暗地。
東極王朝十萬“弑羽”新軍,在驃騎大將軍——獨孤無名之率領下,於一天之內,已經發起了第五次攻城。
“東極君臣偷偷摸摸近兩年,原來這支新軍名為‘弑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我玄中勇士麵前,他們很難有機會與天焱之羽營所屬一較高下了!傳朕旨意:凡是斬殺一名東極新軍者,賞銀十兩,之前亦作數!”登城視察戰況之玄中皇朝太上皇——宗政昱,聽了副將尊上之奏報後,威嚴宣布。
“太上皇容稟:殺敵一人就賞十兩白銀,會不會太多了?”尊上渾身振奮之餘,小聲求證。
“我玄中勇士幫天焱羽營所屬滅了這些專門針對他們之‘弑羽’新軍,素君和秦夜難道不該破費嗎?”展顏一笑,宗政昱之神情甚是得意。
“原來如此,太上皇聖明!”奉承一句,尊上飛快退下殺敵去了……
如此一來,在宗政昱之明旨重賞下,本就裝備精良之玄中禁軍,瞬時士氣高漲,與花費東極無數財力物力打造出來之“弑羽”新軍,殺得血肉模糊,保軍威城寸土未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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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次攻城下來,傷亡幾何?”東極中軍帥帳中,獨孤無名沉聲詢問。
“回稟大將軍:兩萬雄東郡將士,已經十不存一……”副將、急先侯——李山,低頭作答。
“冒充新軍以身赴死,兄弟們可有怨言?”獨孤無名眼神冰冷,接著又問。
“回稟大將軍:非但沒有,而且餘下的上千兄弟不願獨活,誓要與戰死軍威城牆下的袍澤戰友——共赴黃泉!”李山拱手再答,聲音已然有一絲哽咽。
“好,有此必死之心,何愁宗政昱不敗?傳令:八萬新軍即刻拔營攻打兵鋒郡,其餘留下將士,繼續猛攻軍威城!”簡單讚許一句,獨孤無名便下了這道讓人摸不著頭腦之軍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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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李山欲言又止。
“說!”獨孤無名不悅。
“這些從雄東郡撤回來的將士,或許不比新軍金貴,但他們也是我東極王朝一等一的忠勇男兒……如此白白送死,請恕末將愚鈍,末將替他們感到不平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