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兒母子,是什麼時候住進‘維予苑’的?”
蒹葭密探遍布天下各地,牢牢監視著諸國朝野的兵馬調動!可人力終有儘時,除了事關軍情方麵的要務,對於宗政靖等他國皇室,哪怕是自己的摯愛伴侶,秦夜都不曾派人專程關注。
因此,如果不是宗政權突然出現在皇甫凡婚宴上,精明如秦夜,也不可能猜出宗政靖行蹤。
而之所以斷定其暫居西門怡景生活的“維予苑”,則主要由於安可一、西門怡景、梁婉瑜近幾日深居簡出,連皇甫凡成親,都隻是簡單到場道賀一番,便匆匆打道回府,早就引起了秦夜懷疑。特彆是西門怡景,在林霜序拜周慈為義母之後,幾乎沒有再見過秦夜一麵,這豈能不讓他浮想聯翩?
“在外麵縱橫捭闔就罷了,跟自己的女人,居然還玩心眼耍手段,活該靖妹妹生你的氣!”感歎他的心細如發之餘,梁婉瑜不再刻意隱瞞,直言挖苦。
“幾個王府婦人聯手,竟將本王這個譽滿天下之赫赫戰神,玩弄於股掌之中……怎麼,現在還要倒打一耙,怪罪本王?”輕輕拍了拍她的玉臀,秦夜佯裝不悅。
“諸國戰事風雲變幻、你和太後南巡在即,與其在這與妾身打情罵俏,何不珍惜所剩不多之閒暇時光,去和靖妹妹握手言和?”梁婉瑜推開他不安分的魔手,由衷規勸。
“僅僅隻是握手,便能言和嗎?難道不應該‘以身相許’,聊表歉意嗎?哈哈哈!”故作放蕩的揉了揉梁婉瑜酥胸,秦夜大笑著拉起她,直奔“維予苑”而去。
再次涉足“維予苑”附近的小道,對於這處前後隻來過一次的院落,秦夜不禁泛起一陣陌生感。
其實,不僅隻是西門怡景居住的“維予苑”,安可一的“之子苑”,算上“彗星犯紫薇”那一夜,秦夜亦才親臨過三次;至於梁婉瑜的“燕婉苑”,儘管有新婚大喜加持,至今也不過三次而已;就算是皇甫纖心的“夕落苑”,總體也決然不會超越十之一數!
更彆說十新樓裡的十女閨房了……
貴為天下最強帝國之攝政秦王、三軍統帥,秦夜為國鞠躬儘瘁、全力引領著天焱將士去實現一統天下之宏願,他毫無怨言!可是,麵對自己日益年邁的父母、聚少離多的嬌妻美妾,他的內心深處,則是愧疚萬分的。
而更令秦夜煩躁且無奈的是:在逐一掃滅諸國君臣之前,這種忙碌的日子、這等虧欠的心緒,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
“怎麼,戰神與殺魔並稱之秦大王爺,竟會因為兒女私情,變得多愁善感?”察覺其神色有異,梁婉瑜轉身駐足,頗為調皮地出言打趣。
聞言,若有所思之秦夜並未正麵回應梁婉瑜,而是扭頭看向一旁的橙冰:“丫頭,想回昭興看看不?”
昭興,這座位於月河北岸的宏偉古城,非但是昭武王朝昔日之陪都重地,也是梁婉瑜全族的核心利益所在。可惜,當年因為梁錯戰敗被俘、梁婉瑜和秦夜關係曖昧,致使城中百姓與其餘族人,對她們一家都敬而遠之。
梁婉瑜後來的舉家遷移,正是與之息息相關。
時隔近四年,雖說早已物是人非,但脾氣倔強的梁錯,依舊耿耿於懷而沒有回昭興看過一眼!縱然是梁婉瑜大婚,他也不願知會邀請任何一個梁氏族人前來參加。
可對梁婉瑜和橙冰來說,昭興梁府始終是她們從小長大的地方;兒時幸福快樂之回憶,又豈能說割舍就割舍?
眼下秦夜無故一問,橙冰這個俏丫頭心中激動之餘,忍不住向梁婉瑜投去了征求且渴望的目光。
“本王何曾把你當外人了?在本王麵前,想說什麼就說,你無需看任何人臉色!”壞笑著擋在二人中間,秦夜霸道表態。
“秦王從不無的放矢,奴婢是怕著了您的道!”由於秦夜靠的太近,橙冰臉頰一紅,連連後退數步。
“罵你沒大沒小吧,你又自稱奴婢;誇你彬彬有禮吧,你又敢當麵諷刺本王……”
“這叫不卑不亢!休要為難橙冰,要去就去,你秦大王爺不是一向獨斷專行嗎?”質問完畢,梁婉瑜越過秦夜,拉上低頭不語的橙冰,率先走進了“維予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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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翦,不得無禮!”
“小頗,你找打嗎?”
獨自一人來到窗外,不等秦夜想好見麵說辭,便聽西門怡景和安可一的斥責聲響起;旋即就是兩個稚嫩的哭聲傳出,然後又是第三個奶聲奶氣的“哇”聲,緊隨而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區區一句責罵便哭天喊地,成何體統?來人,把這三個小兔崽子帶到校場,就算騎不了馬,也在那給本王吹一天風!”冷著臉出場,秦夜當即叫來君之等侍女,下令責罰自己的三個兒子。
一年多不見,在宗政靖看來,眼前的男子,似乎又憔悴了不少!
三國“葬騎絕戰”驚心動魄、牽腸掛肚的伊月中毒身亡、肝膽相照的素君溘然長逝……這接踵而至的國家大事、傷心情事,哪一件不是把人折騰得死去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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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些,再與秦夜四目相對片刻,宗政靖心中原本殘存的些許委屈,瞬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兒哭鬨,你以父王之角色嚴加管教,這無可厚非!隻是,初次見到你和靖妹妹的孩子,便這般行事,是何道理?他才來到這個世間多久,能懂什麼豪情血性?”眼見宗政靖心神波動而一言不發,西門怡景乾脆憑著“維予苑”主人翁的身份,強勢反駁秦夜。
“就是!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跑來這裡朝乳臭未乾的孩子撒野!”安可一不顧梁婉瑜暗示,徑直接話嗆聲秦夜。
“‘子不教,父之過’!小牧嗷嗷待哺,小翦和小頗呢?君之、為君,你們還愣著乾嘛,還不帶下去?”看著大哭不止的秦翦和秦頗,尤為失望的秦夜,愈發的盛怒。
“未央!他叫宗政未央,不叫秦牧!”
不想事態鬨得不可收拾,宗政靖從丫鬟手裡接過哭得梨花帶雨之兒子,當眾道出了自己早已認定的名字,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西門怡景、安可一、梁婉瑜三女聽後,儘皆不可思議地互看一眼,全都神色各異的搖了搖頭。
於西門怡景而言,她和梁婉瑜之間的姐妹情誼,終歸要比宗政靖深得多;是故,在她的潛意識裡,她是非常希望梁婉瑜的孩子,能以“起、翦、頗、牧”這最後一個“牧”字取名的!以致聽到宗政靖給自己兒子冠以“宗政未央”之名時,她眉目之間,竟不禁流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喜色。
對於安可一,宗政靖此舉,縱使有些耍公主脾氣,但也不失為一個壓製秦夜囂張氣焰之好法子!所以,此刻的她,完全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隻等秦夜難堪。
可在梁婉瑜眼中,宗政靖這出人意料的行徑,除了發泄積壓在心頭的委屈,更多的,則是為了她這個有著“先來後到”名分之秦夜紅顏;儘管實際上,她才是與他最先相識的那個女子……於是乎,宗政靖之話音剛落,她便已美眸微紅,掩麵轉身……
“秦牧是本王的兒子,宗政未央就不是本王的兒子嗎?再者,本王聽說父皇他老人家,可是很在乎‘秦牧’這一名字的!不知公主殿下之決斷,可曾獲得父皇應允?最後,來到秦王王府這麼多天,公主殿下是否見過父母二老?”理直氣壯問完,秦夜趁宗政靖一時不備,快速搶過她懷中孺子,厚著臉皮坐到一旁“嘿嘿嘿”笑個不停。
“本公主自己的兒子,想怎麼叫就怎麼叫,憑什麼要問他人意見?”他們父子二人嬉鬨的場景,宗政靖不知在夢中幻想過多少次!可當這一幕真實的發生在眼前,她又不得不在倍感幸福之同時,仍舊蠻橫至極地把戲演全。
“我說,不管是秦牧,還是宗政未央,好像與你們懲罰那兩位少國公沒什麼關係!怎麼,本王話語,在這秦王王府之後院,沒用……”
“誰敢動老身孫子一根毫毛,老身跟他沒完!”
秦夜對君之和為君的威脅命令尚未道儘,即被一聲由遠及近的嗬斥打斷;在場之人望去,正是周慈引著秦雨任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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