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二十出頭,不也憑著肉體凡胎,於一心征伐諸國城池之同期,擔著攝政朝野之責任?由己及人,從來就沒有什麼‘力有未逮’之差事,不過願意與否而已!”秦夜耐心解釋。
“過往種種,老夫從不後悔!隻是,在老夫死後,秦王真能一筆勾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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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非聖賢,孰能無錯?君相如何從一個寂寂無名的微末小吏,一步步走到如今躋身宰輔之三朝元老,本王不會去管。本王現在關心的,唯有君侍郎與其兩位兄長今後之態度!”
雖然秦夜很欣賞君玉賀,但自己畢竟間接逼死君適,他實在不願拿他們三兄弟的孝心、與極具危險之隱患,去謀劃正在開啟的、關乎諸國國運和無數人生死的天下大戰。
“若論算無遺策、若論對人性之把控,試問這天下間,誰能是你秦王對手?有些事,你隻是不願,並非不敢,更不是不能!好了,今夜一見,老夫心事已了,此刻一彆,權當秦王給老夫送行了;願秦王早日蕩平諸國,助我天焱皇朝實現天下大同之千秋偉業。”
答非所問,君適莊重許下宏願,結束了此次會麵。
“父親……”
“既然有做孤臣的決心,就該有六親不認之決絕!襄助秦夜征伐諸國、完成一統天下之盛舉,於國於民、於你於族,皆有好處,儘可放手去做。謹小慎微算計了大半生,為父該歇歇了。”
攙扶起尚跪於地之君玉賀,君適語重心長的囑咐。
初聞“孤臣”二字,君玉賀瞬間心中一驚;想要辯解,又聽老父說出後續話語,整個人頓感孤獨、悲慟、後悔……
“父親讓我襄助秦王一統天下,兒子責無旁貸,定當全力以赴;可天下大同之後呢?”強行定了定心神,君玉賀低聲求教。
“順人心、輔賢君!”模棱兩可撂下這最後一句話,君適自顧自朝書房走去。
君玉賀一時不明所以、也來不及多想,隻好緊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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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鏡的真正身世公諸於眾後,嚴寒曾勸為父當機立斷、以絕後患……或許,是為父老了,沒了年輕時候的狠勁;也或許,是為父已經位極人臣,沒必要再以身犯險、謀求什麼權勢與富貴;更或許,為了給你們三兄弟積德,為父不想讓自己手上再添血債!”
似在回憶、似在感歎,君適坐回熟悉的案幾前,斷斷續續講了良久。待君玉賀端過來一盞熱茶,他平靜抿了一口,又換種語氣往下說:
“隻是,狼狽為奸數十年,有些事,並不是你不想做,就不會發生的!為父沒想到的是:嚴寒與北晉那個賊子,竟是想把為父一同除掉!”
聽到這裡,回想起“七日夢”現、焱京大亂的那幾個日夜,君玉賀不禁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他不明白,嚴寒與自己老父風雨同舟數十載,縱然二人間的情義見不得光,但也不至於一言不合,就痛下殺手吧?
“人心,當真是這世間最肮臟的東西!”他心中咒罵。
“這些話,為父本想帶進棺材裡的,以免你聽後,容易滋生陰暗一麵,於己不利;可剛才知道秦夜讓你兼任兵部侍郎後,為父瞬間就改主意了!至於原因,你應該清楚。”君適點到即止,滿眼期許的等著君玉賀。
“父親是想告誡兒子:沒有永遠的盟友,唯有永恒的利益!就算秦王現在如何重用兒子,一旦利益相悖,他也會像嚴寒那般——翻臉無情。”儘管心中不願承認,但君玉賀還是如實說出了口。
“孺子可教!為父可以放心去了!”
心中石頭落地,君適愈發蒼白的老臉微微一笑,嘴角開始有汙血溢出。
“父親……來人……快去請太醫……”驚慌跌倒在地,君玉賀手腳並用掙紮著大喊大叫。
“原來加大藥量,‘七日夢’真的如同傳說中那般,可以在兩個時辰內斃命……為父不死,永聖皇後之身世困局難破……告訴你大哥,和他這一世的父子情,為父從無後悔……還有你二哥,讓他以後常回家看看……剩下你……若是再有一個紅顏知己相伴……為父……為父絕無……牽掛……”
“牽掛”二字話音未落,君適卻已徹底沒了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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