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彆彆!"朱雄英連連擺手,臉上寫滿了求饒,"師太饒命,我知錯了!"
禪室內頓時笑作一團。
老默蹲在牆角笑得直抹眼淚,張彪則扶著柱子,肩膀一抖一抖的。
玉羅刹看著眾人笑鬨的樣子,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她突然收起玩笑的神色,輕聲道:"好了好了,不逗你們了。"她看向朱雄英,語氣難得地溫和,"殿下能這般與貧尼說笑,可見是個心胸開闊之人。把徒兒們交給你,貧尼放心。"
朱雄英也正色回禮:"多謝師太成全。"
玉羅刹笑嘻嘻地一揮手,茶盞穩穩落在朱雄英手中,"來,殿下嘗嘗貧尼特製的"忘憂茶",保證讓你忘記剛才的"奶奶"之約~"
眾人又是一陣哄笑,禪室內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當晚。
朱雄英一行人被安排在伽藍寺中的禪室休息,親兵們在山腳下駐紮一晚,第二天便啟程回應天。
朱雄英在床上輾轉反則睡不著,腦海裡全是玉羅刹白天犯病的時候跟他說的話,他有些煩躁的坐起身。
聽著二虎的呼嚕聲,他更睡不著了,他披了件衣服打開門走了出去,房間內正在打坐的張彪睜開眼睛,也跟了上去。
山中的夜晚格外寒冷,伽藍寺坐落在半山腰,凜冽的寒風穿過古老的鬆柏,發出嗚嗚的聲響。
屋簷下的冰淩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寺內的石階都覆上了一層薄薄的白霜。
朱雄英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大衣,呼出的白氣在空氣中凝結。
他抬頭望向夜空,一輪冷月高懸,灑下的銀輝給整個寺廟鍍上了一層寒霜。遠處傳來守夜僧人敲擊木魚的聲響,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聽到身後的動靜,他知道是張彪。
隨手掏出兩顆華子,熟練的遞給他一隻,張彪接過來,自然的拿出打火機給兩人點上,朱雄英默默的蹲在台階上抽著煙,默不作聲。
"咳咳..."張彪被冷風嗆得輕咳兩聲,手中的煙頭在黑暗中明明滅滅。
他看了眼沉默不語的朱雄英,斟酌著開口道:"殿下可是在想玉羅刹白天說的那些話?"
朱雄英深深吸了一口煙,任由辛辣的煙霧在肺裡轉了一圈才緩緩吐出:"阿彪,你說...如果一個人知道自己注定要走向某個結局,他該怎麼做?"
張彪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殿下,我是個粗人,不懂什麼大道理。但末將知道,這世上本就沒有什麼注定的事。"他抬頭望向星空,"就像這滿天星辰,看似亙古不變,實則每時每刻都在移動。人活著,就該像這星星一樣,永遠向前走。"
朱雄英正要說話,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他說的沒錯。"
兩人猛地回頭,隻見玉羅刹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他們身後三步遠的地方,月光下她的麵容顯得格外蒼白。
此刻她的眼中又浮現出白天那種玩世不恭的神色,顯然又"犯病"了。
張彪警惕的站起來,擋在朱雄英麵前,這個玉羅刹太詭異了,他剛才絲毫沒有察覺到,若是她玉羅刹方才對他們有殺意,他們很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就沒命了。
“阿彪,你先進屋吧,我相信師太不會對我不利。”
張彪遲疑了一下,見朱雄英堅持,他便妥協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