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領命而去後,朱雄英站在窗前,望著皎潔的明月陷入沉思。
想起前些日子與朱榑、朱棡的密談——大明疆域雖廣,但藩王隻會越來越多。
與其讓叔伯們在封地無所事事,不如...讓他們去更遠的地方開疆拓土。
"殿下,"虞傾顏不知何時來到身後,為他披上一件外袍,"夜深了,該歇息了。"
朱雄英握住她微涼的手:
"傾顏,你說...若是讓藩王們去海外建功立業,他們會願意嗎?"
虞傾顏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
"殿下是想..."
"不錯。"朱雄英目光灼灼,"與其讓他們在內地惹是生非,不如去為大明鎮守四方。倭國、南洋、西域...有的是地方需要我朱家兒郎。"
虞傾顏沉思片刻,輕聲道:"此事需徐徐圖之。不過..."她眼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次年節團聚,倒是個試探的好機會。"
朱雄英笑著將她攬入懷中:"知我者,傾顏也。"
月光如水,灑在相擁的二人身上。朱雄英望著宮牆上搖曳的燈籠,仿佛已經看到了不遠的將來——大明的龍旗,將在更遙遠的地方迎風飄揚。
而這一切,就從今年這個特彆的年節開始。
...
第二天,清晨。
朱雄英看了眼身邊熟睡的佳人,幫她蓋好被子後便披著衣服走到門外。
久彆的清閒有些讓他適應不了,之前上奏的提案現在基本都在逐步開展下去,剩下的就是時間問題了。
倭國和世家兩個心頭大患徹底解決了,世家也是基本得到了倭國人一樣的待遇。
草原上此時還算風平浪靜,瓦剌韃靼兩部還需要些時間才能發展壯大,不過朱雄英早已有了布局。
初冬的晨風帶著幾分凜冽,卻也被朝陽漸漸染上一層暖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氣,那混合著晨露、泥土與遠處梅香的清冽氣息頓時充盈肺腑,將一夜的疲憊一掃而空。
東宮庭院裡的青石板上還凝著夜露,在朝陽下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朱雄英信步走到一株老梅樹下,指尖輕輕拂過粗糙的樹乾。
昨夜一場微雨,將庭院裡的草木洗得格外清新。泥土散發出特有的芬芳,那是混合著落葉腐殖質的濕潤氣息,隱約還能嗅到牆角幾叢晚菊殘留的幽香。
遠處宮牆外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朱雄英抬頭望去,隻見幾隻麻雀正在琉璃瓦上跳躍。
晨光透過薄霧,為整個皇宮鍍上一層柔和的金邊。
禦花園方向飄來陣陣花香,與禦廚房剛剛蒸好的饅頭香氣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生動的晨景。
他蹲下身,從地上拾起一片沾著露水的落葉。
葉片上的脈絡在陽光下清晰可見,露珠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滾動,最終滴落在泥土中,無聲無息地消失不見。
這一刻,朱雄英忽然覺得,這座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宮殿,竟也有如此清新動人的一麵。
"殿下,清晨露重。"虞傾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她手中捧著一件狐裘大氅,"當心著涼。"
朱雄英轉身,看見她發梢還帶著剛起床的慵懶,在晨光中顯得格外柔美。
他接過狐裘,卻順勢將她攬入懷中:"聞到了嗎?這才是應天最真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