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這時也走上前來,溫潤如玉的麵容在陽光下顯得格外柔和。
他輕輕按住朱雄英的肩膀,聲音如同春風拂麵:
"雄英啊,為父這些年看著你一步步成長,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大明的未來,非你莫屬。"
太子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遞給身旁的侍衛:"去東宮庫房,把庫房裡的東西都取來。"
不多時,侍衛們同樣抬著上百個箱子過來。
箱子打開的瞬間,金光四溢——裡麵整整齊齊碼著的,赫然是數百塊鑄有"東宮禦用"字樣的金錠。
"這是..."朱雄英喉頭一緊。
朱標淺笑著解釋:"自你十五歲監國起,為父每月都會從俸祿中省下三成,命人鑄成金錠。"他拿起一塊金錠,指尖輕撫過上麵細密的紋路,"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助你一臂之力。"
太子的目光越過朱雄英,望向外麵熙攘的人群:
"為父知道,你心裡裝著的是整個大明的百姓。就像你設計的這些紙幣,不就是為了讓市井小民不再為銅錢沉重所累?讓行商坐賈不再為銀兩成色所困?"
他轉身從箱中取出一本厚厚的賬冊:"這些年,為父共積攢金錠三百六十塊,合一萬八千兩。今日,全部交予你處置。"
朱雄英雙手微顫地接過賬冊,隻見每一頁都用工整的小楷記錄著存金日期、數目,甚至還有當時省下的緣由——"省宴席一次"、"減新衣兩套"...
朱雄英顫抖著翻到最新一頁,隻見上麵寫著:
"洪二十七正月初一,減歲賜金五十兩,添作三百六十之數。"
墨跡尚且新鮮,顯然是今晨才記下的。
"父王..."朱雄英喉頭滾動,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那這剩下的呢?"他指著其他箱子,那些箱子上赫然刻著"常氏妝奩"的小字。
朱標的神情突然柔軟下來,他輕輕取出其中一塊,在掌心摩挲:
"這是你娘的嫁妝..."他的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回憶,"當年她入東宮時,你外祖父給的壓箱錢。臨終前,她拉著為父的手說..."
太子的眼眶突然紅了,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她說"這些留給英哥兒娶媳婦用"..."
一陣穿堂風掠過,賬冊的書頁嘩嘩翻動,露出裡麵夾著的一支乾枯的梅花——那是常氏生前最愛的花。
朱雄英的鼻頭發酸,雖然從未見過這位母親,但是身體的記憶中,兒時母親總愛在梅樹下教他識字。
那些飄落的花瓣,就像此刻他奪眶而出的淚水,怎麼止都止不住。
這是身體本身的反應,他想控製都控製不了。
"傻孩子..."朱標用袖子輕輕拭去兒子臉上的淚痕,"你娘若在天有靈,定會欣慰的。她最疼你,這些金子能助你成就大業,豈不比埋在箱底強?"
朱元璋不知何時也走了過來,粗糙的大手重重按在孫子肩上:
"大孫啊,你爹這份心意,比金子還貴重。"老皇帝突然壓低聲音,"知道不?當年你娘走後,你爹再沒碰過這箱子..."
"老爹..."朱雄英聲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