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著虞歡像隻歡快的小鳥般圍著虞靜和虞傾顏轉悠,不由得搖頭輕笑。
他端起茶盞抿了一口,正色道:"靜兒,前日太醫院遞來的脈案我看了,說是胎象已穩,差不多三個月了。"
虞靜聞言,下意識撫上小腹,臉上浮現出溫柔的笑意。
一旁二虎緊張地搓著手,活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這次北征凶險難料,短則五六個月,長則一年兩年都有可能。"朱雄英放下茶盞,目光在幾人之間掃過,"我和傾顏今日來,就是想趁著出征前,把你們的婚事定下來。"
大虎猛地站起身,差點帶翻石凳:"殿下!這...這..."他黝黑的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
虞傾顏抿嘴一笑,拍了拍大虎的肩膀:"傻大個,殿下這是要給你做主呢。"
"靜兒現在這身子,肯定是不能隨軍了。"虞傾顏挨著虞靜坐下,輕輕握住她的手,"我想著,不如趁現在把婚事辦了,也好有個名分。"
大虎撲通一聲跪下:
"殿下!俺...俺一定對靜姐好!"這憨直的漢子眼眶都紅了,"就是...就是俺爹娘都不在了..."
"這不還有我們嗎?"朱雄英笑著指了指自己和虞傾顏,"我和傾顏可以替你們做主。聘禮我都讓人送來了。"他指了指廊下那幾個紮著紅綢的箱子,"日子嘛..."
"三日後就是黃道吉日。"虞傾顏搶著說道,眼睛亮晶晶的,"我會看一點天象!"
虞靜羞得低下頭,小聲道:"會不會...太倉促了..."
"不倉促不倉促!"小順子不知何時湊了過來,笑嘻嘻地插嘴,"殿下早就吩咐內務府準備著了,喜服、喜燭、連新房用的錦被都備齊了!"
朱雄英瞪了小順子一眼,繼續道:"等北疆戰事稍穩,我就讓大虎先回來,最好可以趕在孩子出生前。"他看向虞靜隆起的腹部,"總得讓孩子出生時,有個名正言順的爹不是?"
這話說得虞靜耳根都紅了。虞歡在一旁打趣道:"靜兒你瞧,殿下連這個都替你們想好了。"
大虎聞言,先是一喜,可那張黝黑的國字臉上又浮現出糾結的神色。
他粗糙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佩刀的刀柄,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
"殿下..."大虎聲音有些發哽,"俺...俺想跟著您上陣殺敵,可是..."他轉頭看向虞靜隆起的腹部,眼中滿是掙紮。
虞靜見狀,輕輕拉過大虎布滿老繭的大手,覆在自己小腹上。
陽光透過窗戶,在她溫婉的側臉投下斑駁的光影。
"虎哥,"她柔聲喚道,這是她私下裡對大虎的昵稱,"靜兒知道你的心思。大丈夫誌在四方,上陣殺敵才是你的本分。"
她淺淺一笑,"家裡有那麼多下人照應著,還有宮裡的太醫時常來看診,我又不是嬌弱小姐,能有什麼事?"
虞傾顏也湊過來,像小時候那樣揉了揉虞靜的頭發:
"就是!靜兒還有我看著呢。再說了,"她促狹地眨眨眼,"剛出生的奶娃娃哪記得爹長什麼樣?隻要你平平安安回來,往後有的是時間當個好爹爹。"
"嗯,也好,那傾顏你就在家一起照看照看靜兒吧,不必假扮我的親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