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手忙腳亂地拆毀帳篷,爭搶著有限的馬匹和車輛,將笨重的攻城器械、多餘的糧草輜重甚至一些不太重要的盔甲武器都隨意丟棄在營地。
軍官們聲嘶力竭地嗬斥著,試圖維持一點秩序,但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效果甚微。
很快,這支五萬人的大軍,如同驚弓之鳥,丟盔棄甲,卷起比來時更濃、更倉惶的煙塵,向著西方帖木兒帝國的腹地,亡命奔逃而去。
留下的,隻是一個狼藉不堪、堆滿廢棄物資的空營,無聲地訴說著冠軍營和雷火彈帶來的、深入骨髓的恐懼。
幾十裡外騰起的、倉惶西撤的漫天煙塵,清晰地落入冠軍營了望哨的眼中。
消息迅速傳到在前鋒的大虎耳中。
“嗬。”
大虎端坐在神駿的黑馬上,麵甲下傳出一聲極其不屑的冷笑,如同寒冰碎裂。
帖木兒五萬大軍,竟被他們區區千騎嚇破了膽,連象征性的抵抗都不敢嘗試,直接丟盔棄甲、亡命奔逃!
這等懦弱行徑,簡直是對“軍隊”二字的侮辱。
他目光掃過身後那如同巨大而臃腫的蝸牛般緩慢前行的金帳汗國聯軍,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蔑和算計。
“傳令脫脫迷失!”
大虎的聲音冰冷,通過陸明下達,“讓他的‘勇士’們加快速度!”
“拿出吃奶的力氣,給老子裝模作樣地追一追!
“聲勢要足!喊殺聲要大!”
“讓前麵那些喪家之犬跑得更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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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很快傳達下去。脫脫迷失雖然不明所以,但對大虎的命令不敢有絲毫違抗。
立刻嘶啞著嗓子,揮舞著馬鞭,在二虎等監軍冰冷目光的注視下,驅趕著疲憊不堪的金帳士兵們加速前進。
一時間,金帳聯軍爆發出震天動地的、帶著虛張聲勢的喊殺聲,腳步雜遝,煙塵更大,遠遠望去,倒真像是一支龐大的軍隊在銜尾猛追。
這突如其來的“追擊”,讓本就驚慌失措的帖木兒潰兵更加魂飛魄散!
他們頭也不敢回,隻恨爹娘少生了兩條腿,拚命抽打著胯下的戰馬,或者邁開雙腿狂奔。
將更多的輜重、甚至一些沉重的盔甲都丟棄在路旁,隻為減輕負擔,跑得更快!
看著帖木兒大軍狼狽鼠竄、丟盔棄甲的模樣,再看看身後金帳士兵那雖然疲累卻帶著一絲亢奮的“追擊”姿態,大虎嘴角的冷笑更甚。
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用最小的代價,製造最大的恐慌,進一步摧垮敵軍的士氣和組織度,同時…收獲戰利品。
當冠軍營和金帳聯軍“追”至帖木兒大軍倉促遺棄的營地時,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狼藉卻令人心跳加速的景象!
巨大的營盤內,丟棄的物資堆積如山,幾乎堵塞了道路:
糧草堆積,一袋袋尚未開封的小麥、大麥、粟米像小山一樣堆在空地上,顯然是為了輕裝逃命來不及帶走或焚毀的。還有成堆的肉乾、奶酪、成桶的清水甚至一些珍貴的香料,散落得到處都是。空氣中彌漫著穀物和食物的香氣,這對於剛剛經曆過饑荒的金帳士兵來說,無異於天堂!
輜重如山,笨重的攻城器械——巨大的投石機部件、攻城塔的框架、撞車的原木輪子,如同被遺棄的巨獸殘骸,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裝載這些器械的車輛也大多被遺棄,車輪深陷在泥土裡。
武器盔甲遍地,精良的彎刀、長矛、骨朵、箭矢散落一地,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不少鎖子甲、劄甲甚至一些鑲嵌著鐵片的皮甲被隨意丟棄在帳篷旁或道路上,顯然是一些士兵為了跑得更快而脫掉的。甚至還能看到幾麵繡著新月與獅子圖案的帖木兒軍旗,被踩踏在泥濘中。
營地設施,大量尚未拆除的帳篷、煮飯的大鍋、取暖的火盆、甚至一些軍官營帳裡的華麗地毯、矮桌、銅製器皿…全都成了無主之物。
“長生天啊!!”
“這…這麼多糧食!”
“還有盔甲!精鋼的彎刀!”
金帳汗國的士兵們,包括脫脫迷失本人,看到眼前這一幕,眼珠子都瞪圓了!
他們這輩子,彆說打仗,就是做夢都沒見過如此豐厚的繳獲!
尤其是那些經曆過薩萊城慘烈圍城、餓得啃樹皮的士兵,此刻看著堆積如山的糧食,呼吸都變得粗重起來,眼中充滿了狂喜和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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