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虎隻是淡淡地瞥了他們一眼，揮了揮手：
“起來吧。管好你們的人，救治傷員，加強戒備。”
“帖木兒雖退，未必不會卷土重來。若再有臨陣潰逃者，休怪我軍法無情！”
“是！是！謹遵上使之命！”
脫脫迷失如蒙大赦，連忙磕頭，帶著人小心翼翼地退了下去，開始手忙腳亂地整頓他那支同樣傷亡慘重的軍隊。
...
帖木兒大軍終於勉強收住了潰退的腳步，在一片背風的丘陵地帶倉促紮營。
營盤內一片愁雲慘淡，傷兵的哀嚎聲此起彼伏，士氣低落到了極點。
軍官們嗬斥著，試圖重整秩序，但士兵們眼中依舊殘留著對那黑色魔鬼和驚天爆炸的恐懼。
中央金帳內，氣氛更是壓抑得如同墳墓。隨軍醫官剛剛為帖木兒處理完臉上的擦傷和身上的淤青。
他換上了一身新的錦袍，但臉色依舊蒼白，眼神陰鷙得可怕。
下方，一眾將領和謀臣跪伏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十五萬大軍…圍攻千餘人…損兵折將超過三萬…竟被打得狼狽而退…”
帖木兒的聲音低沉而冰冷，每一個字都像冰錐一樣刺在下方眾人的心上。
“好…很好…真是給了本汗一個好大的‘驚喜’！”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上麵的杯盞亂跳！
“查！給本汗徹底地查！那到底是什麼武器？”
“為何能用手投擲還擁有如此威力？！大明到底還有多少這種東西？！”
“重整軍隊！統計傷亡！嚴懲潰逃者！告訴活著的每一個人，今日之恥，必將百倍奉還！”
“還有…那支軍隊…那個黑甲首領…”
帖木兒的眼中閃爍著極度危險的光芒。
“他們的裝備、他們的戰法、他們的意誌…所有細節，都給本汗弄清楚！本汗要知道關於他們的一切！”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雖然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挫敗，但他畢竟是一代梟雄，很快便從震怒和羞恥中掙脫出來，開始理智地分析。
“他們經此惡戰，必然也是強弩之末，短期內應無力西進。傳令邊境各部，嚴密監視其動向。”
“另，飛鷹傳書撒馬爾罕，讓國內加快盾車打造和‘舍身營’的組建！下一次…”
帖木兒握緊了拳頭，指甲幾乎嵌進掌心，“下一次，本汗絕不會再給他們任何機會！”
夜色徹底籠罩了大地，將白日慘烈的戰場掩蓋在黑暗之中。東西兩座軍營，相隔數十裡，卻都燈火通明，無人能夠安眠。
冠軍營營地中，篝火跳躍，映照著將士們疲憊而堅毅的臉龐。
他們默默地舔舐傷口，擦拭兵器，守望著黑暗，心中燃燒著為兄弟複仇的火焰，和對下一次戰鬥的準備。
帖木兒大營中，則彌漫著失敗的低氣壓和複仇的暗流。
帖木兒和他的智囊們徹夜未眠，在地圖和沙盤前推演著，試圖找出破解那支可怕明軍的方法。
這一次接觸，以冠軍營慘勝、帖木兒狼狽退兵暫告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