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越來越近,莫子硯隱約能看見那些身影奇形怪狀,似人又非人的模樣。待距離關牆不足百步時,他大喝一聲:“放箭!”頃刻間,無數箭矢如流星般射向黑影,慘叫聲此起彼伏。然而,這些黑影卻並未因此退縮,反而加快了速度。當它們靠近關牆,莫子硯才看清,竟是一群被邪術操控的屍獸,渾身散發著腐臭氣息。
就在屍獸即將攀爬城牆之際,林見雪雙手結印,口中念咒,一道巨大的冰牆拔地而起,擋住了屍獸的去路。莫子硯趁機帶領士兵們投擲火把,熊熊烈火燃燒起來,屍獸在火中痛苦掙紮。可屍獸數量眾多,冰牆逐漸出現裂痕。
突然,天空中一道紫色閃電劃過,緊接著瓢潑大雨傾盆而下,將火焰撲滅。一個身著紫色長袍的神秘人出現在屍獸後方,陰惻惻地笑道:“莫子硯、林見雪,今日鎖雲關必破!”
莫子硯麵色凝重,握劍的手更緊了幾分,沉聲道:“閣下是何人?為何操控屍獸,屠戮我大夏修仙界?”
那紫袍人桀桀怪笑,聲音如同夜梟啼哭:“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幽冥鬼尊’是也。至於為何?哼,此乃天命,鎖雲關擋了本座的路,自然該毀!”
“狂妄!”林見雪怒喝一聲,雨水打濕了她的發絲,卻絲毫不減其淩厲,“此等傷天害理之術,人人得而誅之!莫大哥,此獠修為不弱,且能呼風喚雨,恐怕是那幽冥教的大頭目!”
“幽冥教?”莫子硯心中一凜,那是近年來在北境崛起的一個神秘邪教,行事詭秘狠辣,沒想到竟有如此實力,能驅動這等規模的屍獸大軍。
話音未落,幽冥鬼尊單手一揮,口中念念有詞。那些原本在冰牆後掙紮的屍獸仿佛得到了新的指令,雙眼紅光更盛,不顧一切地用頭顱撞擊冰牆。
“哢嚓——哢嚓——”
冰牆上的裂痕迅速蔓延、擴大,眼看就要支撐不住。
“見雪,冰牆還能撐多久?”莫子硯急問,同時下令,“弓箭手,換火箭,瞄準屍獸群!投矛手準備!”
林見雪額上滲出細密汗珠,臉色有些蒼白:“最多……最多再有十息!這雨太大,我的靈力消耗得很快!”
十息!莫子硯心沉到了穀底。他看了一眼身後疲憊不堪的修者,又望向那密密麻麻、散發著惡臭的屍獸,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兄弟們!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鎖雲關的背後,是我們的家園,是我們的親人!今日,便是死,也要讓這些怪物有來無回!”莫子硯拔劍直指幽冥鬼尊,聲嘶力竭地吼道,“隨我殺!”
“殺!殺!殺!”士兵們被莫子硯的氣勢感染,忘卻了恐懼和疲憊,發出震天的呐喊。
就在冰牆轟然碎裂的瞬間,莫子硯一馬當先,如一道黑色的閃電,衝入了屍獸群中。劍光閃爍,每一劍都帶走一頭屍獸的頭顱或擊碎它們的核心。林見雪緊隨其後,雙手不斷結印,冰錐、冰刺在她身前凝結,不斷射殺靠近的屍獸,為莫子硯和士兵們清理出一條道路。
修者們結成緊密的陣型,刀光劍影,長矛如林,與屍獸絞殺在一起。一時間,兵器碰撞聲、屍獸的嘶吼聲、修士的呐喊聲、雨水的衝刷聲混合在一起,奏響了一曲悲壯的戰歌。
幽冥鬼尊站在遠處,冷漠地看著這一切,仿佛在欣賞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劇。他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容,左手緩緩抬起,掌心黑氣繚繞,似乎在醞釀著什麼更恐怖的殺招。
林見雪敏銳地察覺到了幽冥鬼尊的動作,心中警鈴大作。她一邊艱難地抵擋著屍獸的攻擊,一邊焦急地對莫子硯喊道:“莫大哥!小心他!他要動手了!”
莫子硯聞言,抽空回頭望去,正看到幽冥鬼尊掌心那團濃鬱得化不開的黑氣,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彌漫開來。他心中大駭,想要提醒眾人,卻已來不及!
幽冥鬼尊獰笑著,將掌心的黑氣猛地向前推出:“黃泉引路,惡鬼噬魂!”
那團黑氣化作一條巨大的黑色毒蛇,張著血盆大口,帶著尖嘯,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射向激戰中的人群!
“不好!”莫子硯目眥欲裂,想要回援卻被數頭格外強壯的屍獸死死纏住。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異變陡生!
一道清亮的鐘聲,仿佛從九天之外傳來,悠揚而肅穆,帶著一股浩然正氣,瞬間穿透了戰場上的嘈雜和血腥。
“鐺——”
鐘聲響起的刹那,那道凶猛的黑色毒蛇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嘯,竟在半空中停滯了一瞬,黑氣也淡了幾分。
幽冥鬼尊臉色微變:“嗯?什麼人?”
不僅是他,正在激鬥的雙方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鐘聲震住了。就連那些被操控的屍獸,動作也出現了一絲遲滯。
莫子硯和林見雪更是驚喜交加,這鐘聲……好熟悉!
隻見遠處的雨幕中,一道金色的光芒破開雲層,迅速接近。光芒之中,似乎有一個身影,手持一件巨大的金色器物,那鐘聲,正是從那器物中發出!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是……是佛光?”有見識廣博的老兵失聲叫道。
幽冥鬼尊的臉色徹底變了,他眼中第一次露出了忌憚之色:“佛門的禿驢?他們怎麼會來這裡?”
那金色光芒越來越近,終於看清,來者竟是一位身披紅色袈裟、手持紫金缽盂的老僧。老僧麵容枯槁,卻目光如炬,周身散發著祥和而強大的氣息,所過之處,雨水仿佛都被淨化,那股邪惡的屍氣也淡了不少。
“阿彌陀佛。”老僧口宣佛號,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施主,此等邪術,禍亂蒼生,不怕遭天譴嗎?”
幽冥鬼尊臉色鐵青,怨毒地盯著老僧:“多管閒事的老東西!給本座滾開!”
老僧微微搖頭,歎了口氣:“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施主執迷不悟,老衲隻能替天行道了。”
說罷,老僧將紫金缽盂高高舉起,口中念念有詞。缽盂金光大放,鐘聲再次響起,這一次的鐘聲更加洪亮,充滿了淨化之力。
那些被邪術操控的屍獸在金光和鐘聲的照耀下,如同冰雪遇陽,紛紛發出痛苦的哀嚎,身體迅速消融、瓦解,化為一灘灘腥臭的黑水。
“不——!我的屍獸!”幽冥鬼尊發出一聲歇斯底裡的咆哮,他沒想到這老僧竟有如此實力,自己耗費心血煉製的屍獸大軍,竟然不堪一擊!
他怨毒地看了一眼老僧,又看了一眼莫子硯和林見雪,知道今日大勢已去,再鬥下去,恐怕連自己都要栽在這裡。
“老東西,還有莫子硯、林見雪,今日之仇,本座記下了!咱們走著瞧!”幽冥鬼尊放下一句狠話,身體化作一團黑霧,就要遁走。
“想走?”老僧眼神一凝,屈指一彈,一道金色的佛光如同利箭般射向那團黑霧。
“啊!”黑霧中傳來幽冥鬼尊一聲慘叫,顯然是受了傷。黑霧的速度更快,幾個閃爍便消失在了雨幕深處。
老僧並未追趕,隻是雙手合十,再次歎了口氣:“終究還是讓他跑了。此獠邪功已成,日後必為心腹大患。”
隨著幽冥鬼尊的遁走,剩餘的屍獸也失去了控製,很快便被士兵們和老僧的佛光徹底清理乾淨。
雨漸漸小了,天邊露出一絲微光。
莫子硯和林見雪走到老僧麵前,恭敬地行了一禮:“多謝大師出手相救,大恩大德,鎖雲關上下沒齒難忘!”
幸存的修者們也紛紛放下武器,向老僧叩拜。
老僧扶起莫子硯和林見雪,目光溫和:“將軍和這位女施主不必多禮。護衛蒼生,乃我佛門本分。隻是……”他話鋒一轉,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幽冥教勢力龐大,行事詭秘,此次幽冥鬼尊傾巢而出,恐怕不僅僅是為了一座鎖雲關那麼簡單。北境,怕是要不太平了。”
莫子硯和林見雪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憂慮。鎖雲關的危機暫時解除了,但更大的風暴,似乎才剛剛開始醞釀。
莫子硯眉頭緊鎖,沉聲道:“大師所言極是,我等定當警惕。隻是不知大師可否留下相助?”老僧微微點頭,“善哉善哉,老衲自當留下,與諸位一同守護這北境。”林見雪麵露感激,“有大師相助,我等便有了主心骨。”
接下來幾日,眾人一邊修繕鎖雲關,一邊加強防禦。莫子硯召集將領商議對策,林見雪跟隨老僧研習佛法,以提升對抗邪術的能力。然而,平靜並未持續太久。一日,斥候來報,發現幽冥教在邊境集結兵力,似有再次進犯之意。莫子硯臉色一沉,下令士兵嚴陣以待。
與此同時,幽冥鬼尊在營帳中怒不可遏,他不甘心上次的失敗,正謀劃著更為狠毒的陰謀。他決定聯合周邊一些心懷不軌的勢力,組成聯軍,誓要踏平鎖雲關,以雪前恥。一場更為激烈的大戰,即將在鎖雲關拉開帷幕。
鎖雲關內,氣氛驟然緊張起來。
莫子硯站在關牆上,望著遠方天際線,那裡似乎有股無形的陰霾正在彙聚。他手中緊握著那柄陪伴多年的長劍“裂冰”,劍鞘上的寒氣似乎也感應到了主人的凝重。
“將軍,”副將周猛大步走來,甲胄鏗鏘,“各營修者已按令布防,弓弩手、投石機皆已就位。隻是……幽冥教此次來勢洶洶,又勾結了黑風寨、流沙穀等幾股悍匪,兵力恐超我軍數倍。”
莫子硯緩緩點頭,沉聲道:“意料之中。幽冥鬼尊心胸狹隘,上次敗走,必不甘心。周猛,你即刻傳令,命後勤營加緊趕製滾石擂木,多備火油箭矢,不得有絲毫差池!”
“小修領命!”周猛抱拳而去。
另一邊,禪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