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棟樓15層的一套三居室,隻有牆角的應急燈亮著幽綠的光,不僅是窗戶還有大門,全部被幾層厚厚的被子遮得嚴嚴實實。這是老刀的家,也是末世後他一直住的地方。老刀掀開好幾層厚重的光簾一角,外麵是被日光照得發白的城市輪廓,隨著室外溫度的不斷升高,屋內的空氣開始變得越來越沉悶。
“忘了說規矩,”他放下簾布,應急燈的光在他刀疤縱橫的臉上投下陰影,“洛城的白天是活人的煉獄——紫外線變強後,那些變異蟑螂和蛞蝓會變得異常活躍,曬足三小時就能長到半米長,防盜網三分鐘就能被蟲群啃穿。白天必須保持絕對的安靜。”
幽綠的應急燈光在牆麵上晃出漣漪,老刀剛用酒精棉擦過的唐刀泛著冷光。謝銘把安安放進用棉被鋪成的臨時小窩,孩子的呼吸聲輕得像羽毛,他這才直起身,從口袋裡摸出個磨得發亮的金屬狗牌。
“謝銘,32歲,以前在洛城物流園當調度主任,末世前管著兩百多個司機,現在連自己兒子的奶粉都得靠搶。”他突然笑了笑,眼角的紋路裡還帶著點沒被磨掉的溫和,“這狗牌是安安媽給我求的,說物流園車多,戴著保平安。結果她……”聲音頓了頓,他把狗牌塞回口袋,眼神裡帶出一份堅定:“現在帶著安安,才知道平安倆字有多沉。”安安的媽媽不在了,他必須帶著兒子頑強地活下去,而這個狗牌也成了他最後的念想。
我也大概地介紹了我和小思,簡單地講了我們從哪裡來,準備到哪裡去。小思正蹲在地上給天虎梳毛,尾巴輕輕掃過他的手背。他摸了摸天虎的耳朵輕聲道,“這是天虎,是我們無意中發現的,從小養到大。”當然我和小思的空間到底有多大,裡麵又藏了多少物資,我並沒有跟他們說實話。
老刀從床底拖出個褪色的迷彩包,倒出一堆勳章和證件。一張泛黃的合影滑出來,上麵穿特警製服的年輕人眉眼乾淨,跟眼前刀疤縱橫的臉判若兩人。“老刀,本名周建峰,38歲。”他用兩根手指捏起合影,指尖在照片上的警徽處蹭了蹭,“以前是省特警總隊隊長。”把照片塞回包裡時,金屬徽章叮當作響,“末世第三年,隊裡最後一次集結,在高速路口守了七天七夜,最後就活下來我一個。”
謝銘從背後鼓鼓的背包裡掏出個皺巴巴的筆記本,翻開泛黃的紙頁:“這是我以前記的物流路線圖,洛城每個倉庫的位置都標著。”他把筆記本推過來。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突然低頭捂住臉,抽泣了起來。安安被驚動,哼唧了兩聲,他趕緊抹了把臉,笑著哄孩子:“爸爸沒事,爸爸是高興的。”應急燈的光落在他顫抖的肩膀上,“這半年,我們帶著安安到處躲藏,看見過太多人為了半塊餅乾拔刀相向。今天……”他的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我們都沉默了下來,不知道如何安慰。這幾年來,見過太多的生死,如今活著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寒暄過後,大家相互了解了一個大概。我並沒有把小雪和其他幾隻小的放出來,打算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謝銘一家因為沒有去過地下城,因此是沒空間的,老刀是特警,統一配備了三十立方米的空間。
小思正往消防斧的縫隙裡塞布條防潮,抬頭問道:“那變異蟑螂白天也出來?”
“何止蟑螂,”謝銘把濕毛巾塞進密封袋,“日頭最毒的時候,連牆縫裡的潮蟲都能長到巴掌大。上個月我在百貨大樓地下室躲著,親眼看見通風口的鐵網被曬變形,一群指甲蓋大的甲蟲鑽進來,半小時就啃穿了三個睡袋。”他突然笑了笑,帶著點自嘲,“現在看見陽光就發怵,倒像是成了耗子。隻是最可怕的其實還是人心。”
謝銘臉色發白:“上個月在農貿市場,我親眼看見有人被其他幸存者砍掉了腦袋,”他聲音發顫,“就為了搶半袋過期的麵包。”
老刀從迷彩包裡掏出個金屬酒壺,擰開喝了口,辛辣的氣味彌漫開來。“這就是洛城現在的規矩,”他把酒壺遞給謝銘,“要麼搶彆人,要麼被人搶。上個月紅十字會的醫療點被端了,據說就是一個什麼狼幫乾的,為了那點抗生素,殺了十幾個傷員。”
“還有,”謝銘灌了口酒,嗆得咳嗽起來,“上個月有個女人帶著孩子,就因為兌換了個兩立方的空間,被人追到下水道活活打死。她男人抱著炸藥跟那群人同歸於儘,整條街的老鼠都被血腥味引來了,鬨了三天才消停。”他抹了把嘴,“我老婆的空間有十個立方,到死都不敢讓人知道。”
老刀突然把唐刀往地上一頓,但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手在半空中停了下來,現在是白天,要保持安靜:“要不咱們結伴走去昆市地下城吧。我也想出去看看了,實在不行,大不了就是死,現在就種活法太憋屈了。”他環視著我們,刀疤在綠光裡顯得格外猙獰,“怎麼樣?”
安安突然驚醒哭起來,,謝銘慌忙抱起孩子拍著孩子的背哄著,眼眶紅得厲害。“我一個大男人,現在連自己都護不住,”他聲音哽咽,“要是你們不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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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銘的呼吸頓了頓,下意識地把安安往懷裡緊了緊,孩子的小拳頭攥著他的衣襟,像抓住最後一根稻草。他沒說話,隻是抬眼看向我,眼底的紅血絲裡裹著懇求——那是一個父親在絕境裡的本能。
空氣裡隻剩下應急燈的電流聲,還有遠處隱約傳來的變異生物嘶吼。謝銘的喉結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隻是把安安的繈褓又裹緊了些。那孩子像是做了噩夢,小嘴癟了癟,卻沒哭出聲。
“媽媽。。。。。。”小思也看向我。
“那我們得好好規劃規劃,還需要弄輛好車,如果可以我們多弄點物資,謝哥不是知道好些物資倉庫的位置嗎?”看著孩子那稚嫩的小臉,我終是狠不下心說不。
聽到我說這話,謝銘明顯地輕鬆了很多,咧開嘴笑了:“放心,包在我身上。”
謝銘走到窗邊卻沒掀窗簾,隻是對著厚重的帆布輪廓揚了揚下巴:“城南農資倉庫的鐵皮頂早就被曬得變了形,去年夏天還塌過一次。但它有個地下儲藏室,入口在冷庫後麵,恒溫恒濕,白天反而是最安全的——我們上個月就在那躲了三天,我們先去那。”他看向老刀,“不過得等日頭徹底落下去才能動,倉庫門口那片空地沒遮沒擋,月光亮的時候都能看見百米外的影子。”
老刀把唐刀上的水漬擦乾,刀身映出他眼底的光:“這麼說,你對那裡很熟?”
“閉著眼都能摸到地下儲藏室的鎖,”謝銘低頭逗了逗安安,孩子正抓著他的手指晃悠,“以前幫老板盤過貨,知道除草劑放在西貨架第三層,殺蟲劑在南角的鐵櫃裡——都是密封桶,應該還能用。”他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儲藏室裡有台柴油發電機,我上次去還看見油箱是滿的,就是不知道電瓶有沒有受潮。”
我從空間裡掏出張洛城地圖,謝銘借著應急燈光在上麵圈出幾個點:“這幾個地方我們都可以去跑跑。”
“就這麼說定了,就按你說的,我們邊跑邊看情況。”老刀拿了主意:“不過當務之急,先想辦法弄台車。”
想了想,既然決定結伴了,我就沒打算把幾隻小的藏著,何況,安安需要小雪幫忙照顧了。於是在老刀和謝銘錯愕、震驚又興奮的眼神中把小雪還有閃電幾隻小的一個個抱出了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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