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一處倒塌的醫院時,殘缺的招牌上還能看得出來原來的名字:江城第一人民醫院。天虎突然停下來伏低身子,謝銘也停下腳步仔細聽了聽,指著牆角:“那裡有動靜。”
我們立刻警惕起來,握緊武器慢慢靠近。隻見醫院大門牆角的陰影裡傳來微弱的呻吟聲,借著月光,我看到一名老者蜷縮在那裡,腿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在不斷滲出黑血。
“他的血為什麼是黑色的?”小思緊張地問:“他是不是被什麼變異生物咬了?”
老刀蹲下身查看著他的傷口:“不是咬傷,倒像是被某種利器劃傷的,而且傷口已經化膿。”他抬頭看向老者,“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老者的胸口一起一伏,聽到老刀的聲音,緩緩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球裡閃過一絲警惕:“我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姓陳。三天前來這裡搜集物資,遭到變異巨蜥襲擊,我受了傷,但是僥幸躲了起來,直到剛逃出來。”他的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求求你們,給我點水。。。。。。”
我從背包裡拿出水壺遞給他,陳醫生接過水壺貪婪地喝起來,幾滴水順著嘴角流到脖子上。
陳醫生喝了半壺水才緩過勁,呼吸漸漸平穩。我從背包裡掏出壓縮餅乾和一小袋牛肉乾遞過去,他的手抖得厲害,撕開包裝時碎屑掉了一地,卻顧不上擦拭,狼吞虎咽地往嘴裡塞,噎得直翻白眼也不肯停下。
“慢點吃,還有。”我又遞過水壺,看著他脖頸上突出的青筋,“您是這個醫院的醫生?”
陳醫生含著餅乾點頭,喉嚨裡發出模糊的回應。老刀突然“啊”了一聲:“您是不是陳景明醫生?江城一院那個?”
老者抬眼的瞬間,渾濁的眼睛亮了亮。老刀驚呼:“我曾經帶著我爸來江城找您看過腿傷,就是您接好了我爸的斷腿。”
陳醫生苦笑一聲,把最後一塊餅乾塞進嘴裡:“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彆說接骨,連塊乾淨的紗布都難找。”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傷腿,黑血已經浸透了褲管,“要是擱以前,這點傷不算什麼……”
謝銘突然按住我的肩膀,示意我看陳醫生的傷口。月光下,那道深可見骨的劃傷邊緣泛著青黑色,周圍的皮膚像被水泡過一樣發脹。“得趕緊處理,”謝銘從背包裡翻出碘伏和無菌紗布,“這傷口感染得厲害,再拖下去會爛到骨頭裡。”
老刀蹲下來按住陳醫生的膝蓋:“忍著點。”謝銘倒出半瓶碘伏淋在傷口上,陳醫生疼得渾身抽搐,牙關咬得咯咯響,額頭上瞬間布滿冷汗,卻沒哼一聲。天虎趴在旁邊,喉嚨裡發出低沉的嗚咽,像是在安撫。
包紮到一半,陳醫生突然抓住謝銘的手腕,聲音發顫:“求你們……能不能幫我個忙?”他深吸一口氣,渾濁的眼睛裡滾出淚珠,“我兒子……他還等著我回去……”
我們交換了個眼神,天虎已經豎著耳朵朝醫院後門的方向張望。我問:“您兒子在哪?”
陳醫生的眼淚突然決堤:“就在西邊的百貨大樓地下室。他腿斷了,躺了三天,連口水都喝不上……”
原來,陳醫生的兒子陳磊曾是江城一中的物理老師,末世前正帶著畢業班,不少學生考上了頂尖學府。三天前,陳磊帶著兒子去搜集物資,路過一個廢棄超市時遇到了黑風隊。“他們搶了我們的背包,還說我兒子看他們的眼神不對……”陳醫生的聲音哽咽著,“就一棍子下去,我兒子的腿當場就斷了,小腿骨戳穿了皮肉……”
“黑風隊這群畜生。”老刀一拳砸在牆上,震得牆灰簌簌往下掉。
陳醫生抹了把臉:“我兒媳婦死得早,三年前那場酸雨,她出去找吃的就沒回來。老婆子去年冬天……沒挺過去。現在就剩我們祖孫三個,要是陳磊再出事,小遠就成孤兒了……”他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他又看了看天虎幾個,眼裡沒有貪婪,隻有希望,“我知道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人,肯定有辦法。求你們救救我兒子,他才三十五,還能教孩子讀書……”
我的空間裡抗生素和手術器械包都不缺,從a市出來我就備了不少,經過蘇市小怡又給了我不少。可是。。。。。。
“媽媽。”小思把我從沉思中喚醒,我一定神,發現所有的人都在看著我,似乎在等著我拿主意。
不知怎麼,我突然想到了跟小思在溶洞裡的那些日子還有那位讓人尊敬的老者。我看向老刀和謝銘,我們現在是隊友,我不能隻按自己的想法決定,沒想到他們兩個都朝我堅定地點了點頭。
“先處理您的傷,”於是我拍了拍陳醫生的手背,“處理完我們就跟您過去。”
老刀加快了包紮速度,用止血帶勒緊傷口上方,又撒上特效消炎藥粉。“這藥能暫時抑製感染,”他把一小瓶藥丸塞進陳醫生手裡,“每六小時吃一粒,我們儘快趕路。”
天虎突然低吼一聲,豎起耳朵朝醫院深處望去。謝銘立刻舉起弩箭:“有東西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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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傳來鱗片摩擦地麵的窸窣聲,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像是有什麼巨大的生物正在靠近。陳醫生嚇得臉色慘白,往牆角縮了縮:“是巨蜥!它回來了!”